“总计几人?”
“大人,总计三十七个‘女’人,十一个孩童。”张神武说道。
袁应泰返身看着张神武,说道:“你可有把握押解人犯进京?”
这个问题已经跟张神武提过。因苏翎地大兵开拔而耽误了。袁应泰其实不愿张神武离开。如今身边地人实在太少。但此事又信不过别地人。
“大人。属下适才想过。最稳妥地办法。是从海州乘船赶赴山海关。或是直达天津。只要上了船。属下担保万无一失。”张神武可是真地想过。这一路经广宁而过。可不一定安全。谁知道那些败兵之中。有没有‘混’进努尔哈赤地‘奸’细。
“你识得行船?”袁应泰问。
“属下略懂。”
“好。这事可就叫给你了。办好了。这份大功。也有你一份。”
“属下忠心办事。只为赎罪。不敢贪功。”张神武可没忘了自己是因何而来地。
袁应泰摆了摆手,又对李光荣说道:“李总兵,你派出兵马前往护送,船离岸,再回辽阳。”
“尊命。”李光荣答道。
袁应泰挥手说道:“立即去办。小心从事。”
众人一起鞠身退下,只剩下袁应泰再次望向渐渐远去的尘烟,尤自想得很远。
这边苏翎出辽阳东‘门’。郝老六的太平哨营却是出辽阳南‘门’而行。越过依旧还有没有清理完残尸地壕沟,直接奔向牛庄。去掉了火炮。以及那些战俘的累赘,太平哨营也全数都是骑兵,战马只多不少,这行军不必苏翎的黑甲骑兵慢。
当天,郝老六便摔太平哨营奔过鞍山,直扑三岔河。这牛庄是三岔河上地一个大屯,有数千人口居住,且正守在三岔河的一处渡口,也算是一个紧要之地。
太平哨营不到天黑便将牛庄尽数围住,还是挨家挨户地清理。此处的居民早已分做两派,在辽阳陷落的当日,两部村民便相互厮杀起来,虽然最后部分胜负,却是结下了生死冤仇。那去发留辫子的部分村民,见八旗兵来而复返,不免心中慌‘乱’,原以准备好的办法竟然没了用处。这一等便是数日,不过,没等到八旗兵来接受归顺仪式,却等到了太平哨营的围攻。
事情办得比想象中要简单,太平哨营将剩余的二千多百姓全数赶在晒场上集中,只说了几句,便有熟人奔处告密。顿时,宽敞的晒场上分成两部分,那些早准备降努尔哈赤地大户们这下可慌了神,连连哀求,但丝毫没有用处。人群刚一分定,郝老六便命牛庄剩余的一部分村民前去指认,叫出那些手染鲜血之人,当即斩首。至于剩余的,郝老六倒是没有立即杀掉,而是令其叫出全部家产,并随军搬运粮草辎重。
结果令郝老六吃惊,仅这部分大户,家中便存储有上万石的粮食,金银近五万,还不算那些耕牛、大车等等家什。细想下来。这些人预先投靠努尔哈赤,大概也是因这些家业之故。当然,这些家业被全数充军,若不是时间不够,郝老六大有将其田产也予变卖的想法。为弥补搬运人手的不足,郝老六当即拿出银子招募人手。结果,仅此一地,新兵便有二百人,且均是自备马匹。
另外,还从牛庄搜出部分军需,计有甲杖二百副,弓二百张及‘药’箭一千支,大炮弹三千发,小炮弹五斗。钢铁五十斤。据知情人透漏,这些可都是预备‘交’给努尔哈赤的礼物。
当夜,太平哨营扎营牛庄。第二日晨,便前往塔山铺,并一直往南直奔海州。这一路将沿着海岸赶赴金州城,因辽阳战火,所有的大小官员全数逃空。连百姓也都纷纷向南逃奔,或是过海到岛上避难。是故太平哨营只管沿途收人,惩治降人,并召集工匠。不少如牛庄那般准备降努尔哈赤的大户们,纷纷被人举报。当中难免也有平日遭人怨恨而冤杀地。总之,郝老六这一趟,果真算是清理了一遍,让投降努尔哈赤地想法,成为死亡的象征。
苏翎带着黑甲骑兵,还有顾南与郭杰中的人马,当天仍然在弓长岭扎营。苏翎等人还是住在当初的那间小庙里,此时弓长岭上已没有了居民,所有的人全数逃亡。这自然给大军宿营提供了方便。那些百姓们因穷苦。走时连铁锅都带上了,而那些大户们,可只带了金银细软,还有粮食,那硕果仅存的厨房,便成了大军伙房,连柴草都不必另外寻觅。
苏翎带着顾南与郭杰中,连夜查看地势,就在驿道旁选定了修筑大营地地点。等到第二日清晨。顾南与郭杰中便率领属下士卒开始筑城。按商议的结果。先修筑一座大营,然后就着那些居民地房屋。再在外侧修筑土墙,若是时间还允许,再进一步加固成城堡。为加强防御,抵挡努尔哈赤地骑兵冲击,就在大道上挖掘出三道壕沟,上面铺上‘门’板以供同行,一旦敌人来袭,只要撤下‘门’板,便是短时间内无法逾越的防御设施。当然,按苏翎‘交’代地作战方式,这种防御只是迟滞,顾南与郭杰中不会笨到死守弓长岭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