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战鼓擂响,急如骤雨,在猛烈的炮火和抛石的掩护下,明军向敦煌城发动了总攻,士卒们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上去,各种大型的攻城器械纷纷被推上前。
事实上,经过连日来的猛烈炮火轰击,敦煌城的城墙已经百孔千疮了,不仅表面坑坑洼洼,而且还扎了大量以床弩射出重箭,身手灵活的士兵可利用这些重箭往城头上攀登。
另外,敦煌城三面的城头早已不成样了,女墙几乎全部倒塌,失去了掩体的功能,城头上的吐鲁番守军虽然连夜把女墙垒起来,又或者直接堆放上木头碎石,但终究是不太靠谱,作用很有限。
所以在明军密集的炮火、抛石、还有弹林箭雨的倾泻下,城头上的吐鲁番守军死伤惨重,但是这些家伙却相当顽强,依旧举着盾牌半匍匐于地,不断地往下扔石头,又或者用长矛捅,把攀上来的明军给搞下去。若是有明军成功攀上了城头,马上便有一批人呲牙裂嘴地围上去,高喊着“杰哈德”,把攀上城头的明军乱刀斩杀,甚至有人直接抱着明军往城下跳,异常之凶猛,仿佛打了鸡血似的。
正是因为城中的吐鲁番守军如此顽强,双方激战了一个多时辰,明军依旧没能在城头上站稳脚,屡次登上城头,又屡次被打退,不过,吐鲁番守军的伤亡明显更大,而且抵抗的力度也越来越弱了,明军成功登上城头的次数越来越多。
今日这场攻城战依旧是围三缺一,谢三枪率蓟州兵和部分鞑靼兵负责攻打南门,余林生率大同兵攻东门,而裴行谨则率榆林兵攻北门。
这三位走的都是刚猛路子,而且对大帅那匹宝马都是志在必得,所以一上来便狂攻猛打,压得城头上的吐鲁番守军根本抬不起头来。
不过正所谓:刚不可久,柔不能守。如此猛攻猛冲,威力确实巨大,但是士卒的体能消耗也极大,攻势难以持续,所以猛攻了一个多时辰后,三路人马的气势都开始渐渐弱了下来,士气也开台衰落。
“他娘的,给老子把战鼓擂起来!”谢三枪有点抓狂了,他咆哮一声,让亲兵取来了一根铁矛和一面铁盾,直接打马便冲了出去,看样子竟是打算亲自上阵了。
“三枪大哥,不要鲁莽!”依萨娜惊声大呼,可是急红了眼的谢三枪哪里肯听,猛夹马腹加速飞驰起来,身后五百名亲兵如影相随。
依萨娜见状咬了咬牙,飞身奔至一面战鼓旁,夺了鼓手的双槌,用尽全力敲擂响战鼓,咚咚咚……
其他鼓手见状亦奋力擂响战鼓,咚咚的战鼓声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那些蓟州兵和鞑靼兵瞬时士气爆涨,老大亲自出手,郡主亲自擂鼓,士气不涨就奇了!
“杀啊冲啊!”军卒们齐声咆吼,震天动地,发起一波排山倒海般的猛攻。
敦煌城的南面正对着鸣沙山,所以此刻城前发生的一切,山顶上的徐晋都全收眼底,他的望远镜镜头紧跟着谢三枪的将旗移动,左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旁边的谢擎和谢一刀父子也是神色紧张,双拳紧握。
“杀!”只见谢三枪左手举盾,右手倒提铁矛,倾刻间便驱马驰到了城下。
正所谓树大招风,谢三枪身边跟着五百亲兵,还有人举着将旗,所以立即便引起了城头上的弓箭手注意,一波箭雨劈头盖面地攒射下来。
好一个谢家老四,只见他铁矛一拨,便将十几支利箭扫飞,剩下的都被铁盾挡掉了,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战马已经奔到城墙下十米左右,而谢三枪胯下的战马还没有减速,去势快如电闪。
正当大家以为谢三枪的坐骑会撞死在城墙上的时候,坐骑突然长嘶一声,来了个急刹,屁股往地上一坐,滋溜的往前滑行了数米,与此同时,马背上的谢三枪已经松开了马镫,利用惯性一个前空翻扑向城墙。
当……
一声大响,火得四溅,原来谢三枪人在空中,手中的铁矛准确无比地刺入进了城墙表面的砖缝里,离地面高及四米,再单手用力一引,身后便往上窜起,双脚稳稳踩在铁矛上,紧接着用力一蹬,再次腾身而起两米一余,握住了上方一根插在墙体的重箭,这身手简直矫健如虎豹。
城头上的守军明显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搬起石头便往下砸,此时谢三枪已经跃到附近另一根重箭上了,石头全砸了一个空。
砰砰砰……
城下的亲兵纷纷举枪往城头上射击,瞬时击杀了一批,剩下的都不得不缩头躲避,谢三枪趁机像壁虎般攀到了城头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