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凤阁里气氛压抑至极,王妃戴着精美护甲的手掐着绢帕,双手搭在身前,与婢女王珣一起站在秦王身后。
秦王背负双手看着眼前峰峦叠嶂飞云瀑布的水墨画,低沉声音诉说往事:
“初来郡主府时,我见到的王珣是一个聪颖活泼的锦衣婢女;当郡主遭匪患时,我见到的王珣是一个奋不顾身誓死捍卫家主的女战士;当我与郡主携手走入婚堂时,我见到的王珣是一个笑中带泪的新娘姐妹。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我也把那样的王珣视作亲人,常施小惠。即便你经常犯错,时而挑拨,可我依然对你一视同仁,甚至更加容忍。”
“从旁人口中得知,我给人的印象是随和、宽容、善于苦中作乐。家中奴婢偶犯小错,我往往视而不见。比如小嬛打碎杯盘、擦破窗户纸。我认定那是意外,所以从不去责备。若是心存故意或侥幸,目的是为了索取某些本不属于她的东西。我会用‘金钱’去衡量这件事的大小,也会根据犯错者的性格对症下药。比如小嬛偷吃一颗海棠果,或者去买海棠果时砍价剩下几个小钱没上交。我不但不会说她,反而会多给她几颗。因为小嬛是一个有羞耻心的丫鬟,我这样做会让她觉得愧疚。”
“如果奴婢得寸进尺,我会以开玩笑的方式敲打她们。比如唐翡唐翠跑到我面前索要锦衣,我都会还以爆栗,把她们打得抱头鼠窜。我要让她们知道,我可以给,但你们不可以要。因为我主动给的,和你要来的,意义不同。”
“再严重一些,比如唐小肥。我总说她是被迫和出于对原生家庭的照顾而犯错,故可以理解。但事实上她也有故意的成分。面对这种错误,郡主很难原谅她。但我能原谅,而且我认为犯过这种错误的人会变得成熟,不会再犯。因为这样的错,事出偶然,犯错者没有瘾,这不是因恶习导致的,所以她不会成为屡教不改的惯犯。其实我也知道,我对待奴婢有些过于宽容。之所以奴婢们没有持续变坏,还是因为家中有一个严厉的女主人。”
说到这里,苏御半转身去看唐灵儿,可此时唐灵儿不与苏御对视。
她依然骄傲,挺身昂首,可她侧着头,只剩下倔强了。
“若郡主和我一样宽容,你们这帮奴婢早就翻天了。”苏御叹了口气,又去看画:“孔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可我觉得,只要能让这个家里的人和睦相处,气氛融洽,我就乐意见到你们的小不逊。可假如我的宽容没能换来这些,那就另当别论。”
“当初郡主府有一个名叫唐登的青衣护院,那日他正在门房值班。受重伤的欧阳镜疾行八百里风尘仆仆赶来洛阳求助于我。当时欧阳镜衣着破烂,身形疲惫,精神憔悴,请求报门,结果被唐登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一顿,只因他怀疑欧阳镜是在撒谎。表面上他是在打欧阳镜,实际上是出对赘婿的蔑视、侮辱、挑衅。而且这个人冷酷残忍,头脑愚钝,心术不正。有他这种人在,败坏的是主人的名声,显得主人不明、不智、不仁。出于以上考虑,我将他驱逐。虽然那时候我想驱逐一个人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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