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先别说话,让老奴想一想。”老黄眼珠转了转:“少爷这句话表面听起来是一句废话,一点味道都没有,连个屁都不如。想我老黄就住在这小院里,地上有我的脚印,这岂不是很正常的事?可少爷既然说出这句话,一定是有什么深意!少爷不是一般人吶,老奴一定要好好参悟参悟。”
从认识老黄老吕那天起,他们就这样说话。
如若换做别的奴才这般阴阳怪气,苏御早就一脚把他蹬出去了。
即便是老黄老吕,以前苏御也不会客气,弹他两个爆栗,是常有的事。
可从老吕死后,苏御突然下不去手了。觉得这不着调的老奴已成亲人,舍不得下手去打。
苏御不吭声,倒要听听这老东西还能说些什么。
老黄眨眨眼道,突然把鞋脱了下来,看了看鞋底,又反过来看了看鞋垫,把鞋垫抽出来,抖了抖,一股恶臭迅速弥散开来。
老黄惊喜,把鞋垫递到苏御面前:“少爷,你闻,这味道像不像陈年的老酒!”
“你给我拿一边去!”苏御抬脚,作势欲踢。
老黄嬉皮笑脸又把鞋垫放了回去,坐在地上穿鞋,抱怨说:“少爷不心疼老奴,老奴的鞋子都破成这样了,也不给买新的。”
“我给你的钱,你都拿去买酒了。你自己不换,还怪上我了?”苏御懒得和老黄斗嘴,话锋一转:“我越来越发现你和老吕深藏不漏,你跟我说实话,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来路?别再跟我说什么安西兵,苏常胜的兵。这句话我听腻了。”
老黄腾的一下站起身,立正站好,高声道:“我黄橙橙对天发誓,我就是安西兵,是苏常胜将军的兵!苏常胜将军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难道少爷还不信亲爹的话吗?”
苏御冷眼看着老黄。
老黄目光坚定,情绪激动,鼻涕老长,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苏御摆了摆手:“你回屋休息吧。”
“我不!少爷不给老黄说句公道话,老黄就不走!”
苏御站起身,拍着老黄的肩膀说:“好好好,你是安西兵,是苏常胜的兵。”
“这还差不多。”
“快走!”苏御把老黄推了出去。
老黄屁颠屁颠走了,他一回到屋子里,就听到翻找酒瓶的声音。
——
小嬛跑了回来,把钱还给苏御,并说道:“姑爷,苏小桃说她手里有钱,是小姐给的。每天报账。”
“哦。”
“还有,李勋报门来找。王珣说前院女眷太多,他一个男人不方便进来的,让他走后门,姑爷去接一下吧,否则他进不来的。”
李勋主动来找,肯定有事,让小嬛烧水泡茶,苏御大踏步来到后门,见李勋刚好跑过来。
苏御把李勋带进耳房,这时小嬛还没回来。
李勋低声道:“秘密消息,唐雄可能要采取行动。”
“唐雄?”
李勋道:“显伯府里有我们的暗桩,告诉我在唐麒大婚之日,唐雄要带八百人杀入大公子府,把唐氏门阀掌权之人全部干掉。暗桩告诉我立即通知李左使,组织神教弟子撤离。”
“这消息可靠吗?”
“绝对可靠。”
苏御站起身,脸色凝重道:“李勋,我是信任你的。不过我还是想听听详细过程。你说可靠,应该是指‘传递消息的人’可靠。但消息本身未必可靠。”
苏御压低声音又道:“如果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撤离,那么我们的人一动,就说明走的这些人全是神教弟子。那我们就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