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王笑道:“妹妹何必如此在意,皇祖母年事已高,这天下迟早都是阿耶的,谁人敢不敬我兄妹?
她一个小小的司药,再怎么清高狂傲,也不至于这般愚蠢没眼色。”
陈留郡主也就不再放在心上,欢欢喜喜继续宴客。
她与昭王都是太子妃所出,兄妹感情极好,想到未来,他们兄妹就是太子公主的尊贵身份,不免又说了许多不该说的话。
另一边,采蓝临时在街上雇了一辆马车,让二人的坐骑跟在车后,她和杜清檀坐车回去。
杜清檀安静地靠在她肩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是真生了病的模样。
采蓝十分担心,摸了她的额头又去摸脉:“手足冰冷,脉搏好快,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罢?”
杜清檀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是吃了不该吃的药,故意造的病。
只因这事关系身家性命,多一人知道就多一分不安稳,哪怕亲近如采蓝,也不能说。
这样回到家中,采蓝将她安置妥当,就要去请大夫,再使人去唤独孤不求归家。
如此轰轰烈烈地搞了一天,人人都知道杜清檀病了。
她请假病休的条陈一送上去,最激动的人当属申小红。
申小红到处和人感叹:“早前就听闻杜司药身子骨不怎么壮实,我还不信,只是觉着她比常人略瘦了些,怎么吃、怎么补都胖不起来。
不像我,随便吃点啥,见风就长,壮得像头牛似的。哎哎哎,我之前可羡慕她了。
现在倒是觉着,还是胖一点壮一点的好,不然咱们搞食医的,就该先把自己个儿喂胖嘛,嘿嘿……”
憨厚中透着狡狯,感叹中透着不怀好意,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看出来她的迫不及待。
雷燕娘自然是不能忍的,她和申小红能有今天的本事,都是杜清檀不藏私,悉心教学的缘故。
不过是请个病假,就敢如此张狂,倘若真有个啥,不得上天!
雷燕娘早已不是当初直来直往的冷硬性子,冷眼看着申小红上蹿下跳一回,心里暗暗琢磨了好几个坑,确定之后就准备动手去挖。
不想才刚起了头,就被岳丽娘拦住了:“她自折腾她的,咱们看戏就好,不让她唱出来,别人怎么知道她是个什么玩意儿。”
雷燕娘不能忍:“司药待咱们如何,是个人都有眼睛,但凡有良心的,就晓得这种时候该做什么……”
岳丽娘别有深意地道:“是啊,咱们都感念司药的好,但她病着,需要有人顶上。
不然会做药膳的人犯错死了,圣人这边又离不得,难道是要司药拼了命带着病上吗?
我知道你想替司药守着位子,但你也不想想,她是谁的义女?难道程尚食心里没数?”
雷燕娘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便听了岳丽娘的劝,没有节外生枝。
申小红一瞅,越发得意,走路都带风,这边诸事强抢出头不说,又让她那个在御前伺候的“义兄”寻机各种美言,大有取代之势。
消息传到东宫,太子是忙人,不关注这事儿。
太子妃并未多想,又因日常并不喜欢杜清檀,也没安排人去探望,只作不知而已。
杜清檀在家养了几天,果然起了绝大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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