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典药,许久不见了啊。”
张五郎笑吟吟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松散漫,仿若闲话家常。
杜清檀和他一样笑得轻松自在:“前些日子圣驾有恙,不敢过来相扰。”
张五郎往下一瞟,便捕捉住了她的目光。
他带了些许挑衅和恐吓,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缓声道:“是么?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程尚食微皱眉头,正想开口调解,杜清檀已然微笑着回敬。
“有劳控鹤监挂念,下官入宫,是为伺奉圣人而来。忠心未尽,岂敢去死。”
不卑不亢,无懈可击。
张六郎阴测测地笑了两声,说道:“看不出来,杜典药是个硬气人儿嘛。”
杜清檀微笑颔首:“向前辈学习。”
这前辈,可以指程尚食,也可以指张氏兄弟。
张五郎目光微闪,搂着张六郎的肩头,沉声而笑:“好自为之。”
待这二人去得远了,程尚食眼里闪过一丝冷意,领着她去偏殿向御医了解女皇的脉案病情。
一切妥当,又来了个女官:“圣人听说杜典药来了,宣她过去伴驾说话。”
程尚食喜出望外,万万没料到,过了这么久,圣人居然还能记得杜清檀,愿意召她去伴驾说话。
在这种敏感时刻,这样的荣宠对杜清檀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杜清檀走入正殿,女皇歪靠在榻上看着她笑。
“朕自服用仙丹之后,松快了许多,听见你的声音,便想起来你也是遇过仙的人。”
杜清檀懂了,女皇这是想要听她聊遇仙之事。
于是微微一笑,顺着女皇的心意,察言观色,娓娓道来。
讲着讲着,女皇眼皮合拢,发出鼾声,却是睡着了。
杜清檀就给一旁伺奉的女官使眼色,指指门口,表示自己该去给女皇准备膳食了。
女官微笑点头,示意她离开。
杜清檀刚转过身,就听女皇慵懒的声音乍然响起。
“杜五娘,听闻你曾给五郎做过药膳,可有此事?”
杜清檀顿时一僵,她缓缓转身,行礼,目光顺势扫过伺奉的女官、女皇的表情。
女官低眉垂眼,恍若未闻。
女皇半阖着眼,花白的头发松散着,疲态尽显,嘴唇微微下垂,带着一股子不甘心和尖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稳地响起:“回禀圣人,没有的事。微臣只为伺奉圣人而来,一切都以圣人为主。
除了您之外,下官只给梁王做过膳食。这个,是特意向圣人恳请过,并得到您准许的。”
女皇猛地睁开眼睛,锋利的目光锐利地看向杜清檀。
杜清檀即便是垂着头,也能感觉到那可怕的目光几乎能把她的发顶灼穿。
这便是王者的霸气。
良久,女皇轻轻笑了一声:“勇气可嘉。”
这话也不知是正话,还是反话。
反正杜清檀只把它当作夸奖,她温顺地行礼谢恩:“多谢圣人夸奖,微臣必将再接再厉,为圣人尽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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