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长公主亦是六神无主,她从来不关心朝廷政事,丈夫闲云野鹤,无权无势。所交好的也就是琅琊大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长公主府老的老,闲的闲,小的小,只能厚着脸皮来找表姐,表姐夫能担事。
“等你姐夫回来,我和他说一声。”
泰安长公主歉然,“给姐姐添麻烦了。”
淑阳郡主拍了拍她的手,“一家人说什么胡话呢。”
苏秉听着,看着,心里生出点愧疚来。然机事不密则害成。
淑阳郡主还等着姜进回来说事,姜进却是被抬回来的,
姜瑶光闻讯就发足狂奔过去,就见他爹脸色煞白的闭目躺在床上,几个御医连同苏秉都围在床前,神色凝重。当下她的腿就软了,青禾赶紧扶住她。
瑶光一把抓住苏秉的胳膊,“姨夫,我爹?”
“都统积劳成疾心神耗损,须得卧床静心休养,否则怕是……”
怕是如何,这样的尾音打旋,吐之不尽、道之不明,让瑶光无端端生出一种恐惧来。她爹才四十出头,身强体健,怎么可能?
是了,从年前到年后就没安生过,这一阵姜进每日里早出晚归,有时候书房的烛火会一直亮到天明,宿在卫所是家常便饭,便是休沐日书房里也是络绎不绝,她和淑阳郡郡主没少劝,每回姜进嘴里应了,行动照旧,弄得二人毫无脾气,只好绞尽脑汁的给他进补。
这样熬下来,就是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何况她爹到底也不年轻了。
望着姜进鬓角的白发,瑶光咬着唇捂着帕子低低哭起来。在瑶光眼里,姜进一直是巍然屹立的高山,猝不及防间姜进病倒了,瑶光心里有着难以言喻的恐慌无措。
突然被按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淑阳郡主摩着女儿的头顶,“长生莫怕,你爹不会有事的,他还要看着挺你出阁,看着你儿孙满堂呢。”丈夫身体一直很好,一年到头连个风寒都少有,冷不丁的这么病倒了,淑阳郡主的恐慌比谁都多,可丈夫倒下了,她这个做母亲在这个时候绝不能软弱,
因为姜进的病,镇国公府愁云惨雾。外面人也不得安宁,平时还好,这个节骨眼上姜进病了,可是非同小可。盖因姜进的位置牵一发而动全身。
姜进病得不能起床,几位太医异口同声他需要静养,如此看来都统一职必要辞去,那么谁来接任呢,这这是一个好问题。
姜进虽然卧床休养,然而他在禁军二十年素有威望,心腹门徒盘根错节,哪儿敢当他不存在。有心都统之位,少不得要来烧烧香。就连东宫和泰平长公主都派人送了慰问礼来。
姜瑶光恨不得拿扫把将这群人统统赶出去,然而还有理智,只和姜进约法三章,每日里只能用一个时辰,多一秒都不行。
姜进被女儿管着,心安理得的把事情推给了儿子。小姑娘每天在他跟前打转,读书给他解闷,还亲手给他熬汤,姜进觉得这日子美的让人都不想好了。
姜进美滋滋的喝着女儿熬得天麻乳鸽汤,口感滑嫩,鲜美甘淳!便宜萧璟了!
冷不防耳边传来一句娇叱,“讲道理,你是不是装病? ”
姜进,“……”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