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点头道好。
翌日清早,郭圣通送别了母亲后也踏上了去蓟县的马车。
她已经怀胎六月了,经不起颠簸,好在刘秀手边也没什么要紧事,便一路缓缓走着。
如此这般,从邯郸城到蓟县一天的车程足足走了三天才到。
蓟县自然没有邯郸城和真定城繁华,唯一胜过后面二者的大概便是一望无际的兵营。
换了个地方住,但身边跟着自小伺候着她的常夏和羽年,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刘秀只陪了她一天,便又忙得不可开交了。
她闲的发慌,常夏和羽年又对她管头管脚,不许她拿针线不许她看书不许她玩蹴鞠。
她暗忖,依着她们想,她要是成天哪也不去,就乖乖躺在榻上养胎才如了她们的意。
但也不能怪常夏和羽年小心谨慎,她年纪不大,又是头胎。
有时午夜梦回,她望着帐子顶发呆时,也曾胡思乱想过。
万一生产艰难可怎么办好?
死也就死了,可死的那么遭罪。
不过再一想,她若是就此一命呜呼,母亲和弟弟也就免于受她的牵累了。
刘秀日后提起她来,还得念一句我那可怜的发妻。
她这般一想,自己都快哭了。
哎,等等……
她死了,那不正好给刘秀嘴里那个“她”腾了地方?
说不得后人都全不知道刘秀还娶过一个叫郭圣通的女子。
她想到此节,真是恨得牙痒痒。
第二日见到刘秀,估摸着她的目光冰得刺人,引得他再三问她怎么了。
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她心里憋气,一晚上都没给他好脸色看。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耐着性子哄了她许久,也还是没见她消气。
又想不到什么合理的理由,只能用孕期焦躁来解释。
又过了几日,她这股莫名其妙的气消了之后又觉得没脸见刘秀,心下更加烦躁。
嫉妒,她这是在嫉妒。
可她怎么能不嫉妒呢?
她不是块石头,举案齐眉久了,心里如何又能不泛起涟漪来?
腊月下旬,尤来诸部在辽东郡地界被歼。
刘秀舒了口气,总算没耽误陪郭圣通过年。
转过年,平陵县人方望拥立前汉孺子刘婴为天子,更始帝遣丞相李松率军出击并斩杀了刘婴。
她得着信后,惆怅了好一阵子。
王莽在时把刘婴养成了傻子,这本就是个可怜人了,还要被人利用落得个无辜惨死的下场。
正月十三时,刘秀也辞了她率军北上到元氏县去攻打尤来、大抢、五幡诸军。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怀得人傻了,今次作别时她心里分外不安,拉着刘秀的手反复叮嘱他要小心谨慎。
刘秀好笑,却没不耐烦,只连声应好。
她也跟着笑,自她嫁给刘秀后,他出征这么多回,她哪回担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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