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勋听到消息,微愕的同时,不由侧目。“高世清倒是想的通透~”到这时,谢勋才真正把高世清看成对手。能屈能伸不算什么,关键要屈地有价值。在谢勋看来,高世清若屈就娶了裴家的庶女,才是真地毁了。裴家可不是什么好鸟,从刚结盟,就各种踩踏打压高家,便能看出。与裴家庶女联姻,高家非但得不到好处,反而会被裴家拖入深坑。谢勋是乐见这桩婚事的。没想到高世清半疯两天,脑子反而灵光了,竟然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瞄准的还是大盐商!盐商不仅有钱,在地方上还有一定的势力,甚至有私养水匪的。高家若与大盐商结亲,便是给被拔掉獠牙的虎重新插上羽翼。“放消息给那些大盐商,来年不想要盐引,尽管和高家结亲。”盐商的利虽大多来自私盐,必须在明面上有户部下发的盐引,否则只能偷偷摸摸行事。户部尚书楚徽和镇国公府的关系,整个大云朝的商户都知道,那些盐商除非脑子坏掉,才敢忤逆镇国公府。盐商不比别的门户,毁高世清声誉一类的办法是行不通的,商人逐利,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知道,敢贪图高家的权势,镇国公府就砸了你的摊子!高世清刚派人去跟盐商接触,就得到了这个消息,气地高世清一个文官,砸烂了一张实木桌。“欺人太甚!”高世清怒不可遏。高尚书却面色平静地捻须,“虽然与盐商结亲的事情不成了,可正因为镇国公府的干预,反倒让为父咂摸出一些门道。”之前他要儿子娶裴家庶女,镇国公府理都没理,如今娶个盐商之女,反倒让镇国公府出了手,可见镇国公府忌惮这件事。镇国公府越是忌惮,越证明他们做对了!“不要丧气,没有盐商,还有矿商,再不然还有马商,兵器制造商……”高尚书越数,越有精神。高世清也收起了怒火,“既然要娶商户,不如多娶几个。”高尚书被嫡子弄地有些懵,“如何多娶?”“看镇国公府的意思,只怕太有势力的富商也不会让儿子娶成,那儿子就用数量来解决这个问题。娶两个平妻,再纳几个贵妾。”三五个不够,就来十个八个,到时候,高家有花不完的银子。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银子开路,不信砸不出一条富贵之路!高世清觉地自己反正都已经要低头娶妻了,干脆做的彻底些。高尚书本就不是真正清心寡欲之人,趋利避害才是他的本性。嫡子都豁出去,高尚书自然不会觉地有什么丢脸的。“就这么办!”一锤定音。为了不再被人破坏,三天不到的时间,高世清就跟两个矿商之女交换了庚贴。之所以能如此顺利,要归功于高世清之前的盛名。对高门贵女来说,高世清和高家或许已经是昨日黄花,对商户之女来说,高世清依旧是那不可触摸的高岭之花,哪怕是做平妻,依旧有人趋之若鹜。甚至刚交换庚贴,两位小姐的嫁妆就先源源不断地抬进了高家大门。听到这个消息,最懊恼的不是谢勋,而是裴家。裴佑安一直以为高家这桩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加上成衣和自行车工坊那边又一堆一堆的事,根本没精神去关注一桩跑不掉的婚事。哪怕听说高世清在花楼胡闹,他也只以为高世清一时受刺激,甚至因为能够打那些庶妹的脸,给母亲出气而坐看大戏。听到高世清与商户之女交换庚贴时,裴佑安正吃雪糕,惊愕之下,咬下的雪糕块儿没经过咀嚼就滑进喉咙里,冰的他差点儿窒过去。丫鬟又是喂水,又是拍背,才缓过来。咔嚓,裴佑安一脚踹碎了矮凳,站起来,“我找高世清去!”这桩婚事绝对不能丢!没有联姻,怎么让高家跟着裴家的屁股后面跑?裴秀娘拉住裴佑安的袖子,“哥,你去找高家也没用。相反,哥你越是恼火生气,高家人反而越高兴。”裴佑安冲上脑门的邪火瞬间偃旗息鼓,跌坐回去,灌了口冰水。“你说的对。”高家这般做,分明是想重新崛起,与裴家掰一掰手腕。“事到如今,想要高家放弃娶商户之女……”裴秀娘两眼的瞳孔微微紧缩一下,“只有像镇国公府般,让那些商户听到与高家结亲,就自动退缩。”裴佑安醒悟地拍掌,“对啊。这件事,咱们可以利用镇国公府……”高家。高世清刚把两个平妻的嫁妆单子整理好,放到父亲高尚书的面前,准备商量如何用这些嫁妆做些来钱快的买卖,高管事就急头白脸地跑进来。“老爷,少爷,不好了,刚才刘家太太来跟夫人说,刘家小姐得了重病,不能嫁与少爷您了!”高世清呼吸一紧,若非这段时间连番遭受各种打击,他已经习惯,只怕要惊地跳起来。喘了口粗气后,高世清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刘家要退还庚贴可以,但嫁妆不予退还。”啊?高管事愕然地抬头。按照规矩,奴仆跟主子说话,奴仆是不能看主子的。听过小主子的话,高管事忍不住腹诽。如此行事,会不会太无耻了些?才交换庚贴而已,又不是已经嫁进来,就算成婚了,若是和离,嫁妆也至少要返还一半。高管事以为老爷定然会反对,老爷是礼部尚书,做如此无耻之事,会被百姓说闲话的。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老爷出声,高管事疑惑地抬眼看老爷。高尚书两眼微阖,神情平静,仿佛已经入定了般。高管事不由又是一惊。他家老爷这是默许了少爷的话!他只能悄然退出书房,去跟高夫人的嬷嬷传话。谢勋听到这个消息,错愕地失笑,“高家这是为银子,彻底不要脸了!”刘家女儿的嫁妆足足二百抬,听说比高夫人的还多,怪不得高世清父子要昧下。“世子爷,据暗卫打探,刘家退亲,并非女儿得重病,而是有人坏了刘小姐的身子……”哈?竟然做地如此狠辣?这个时代,女子失掉贞洁,若坏她身子的男人,不要她,就只剩下自尽和出家两条路。“谁干的?”谢勋一边问,一边与便宜爹下棋。“传说是,世子爷您!”噗~高尚书把刚喝进嘴里的汽水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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