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换个人”让车有道不寒而栗。
领导说出这句话就不是不满那么简单了,换个人的意思,就有可能把他换下去,还提什么竞争副局长,目前的位置都要保不住。
无奈之下,车有道干脆一咬牙,小声说:“县长,翟义、翟义是岳副主任的老公,我们……有压力……”
“噢?”厉元朗并不意外,而是说:“你说的是不是岳瑶。”
车有道点了点头,承认下来。
“岳瑶又能怎样?”厉元朗把脸一板,“王子凡法与庶民同罪,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连古人都有这个意识,你就没有吗?我们是党的干部,也是老百姓的干部,更是老百姓的服务员。为民做主,伸张正义,这是我们的职责。”
“翟义打人,事实清楚,证据明白。你们作为维护社会治安,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主管单位,却在这件事上采取双标,岂不就是助纣为虐,与民为敌么!”
“我不管翟义有什么背景,和谁有关系,他是谁的家属,今天我要亲自坐镇,看一看你们治安大队该如何处理此案。”
说罢,厉元朗索性大马金刀坐进沙发里,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了。
豆大的汗珠显现在车有道的额头上,厉元朗这一举动明确告诉他,这位县长大人要办翟义,谁都不好使!
他暗自攥起拳头,痛快答应道:“厉县长,您稍等,我亲自去办,您听我的消息就是了。”
随即,车有道敬了一个礼,转身出去布置抓捕翟义。
厉元朗点燃一支烟,车有道领命而去,他相信车有道肯定会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可他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一个抓人的案子,都要他这个县长亲力亲为。看来,县局的问题不小。
正这时,听到一阵敲门声,是胡召俊。
他对厉元朗歉意的说:“县长,您来也不通知一声,我好迎接您。”
“召俊,你坐下。”厉元朗面色缓和下来,冲着胡召俊一招手,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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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命令车有道抓翟义了,局里闹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这位李副县长也真能坐得住,就永远不露面,当起缩头乌龟吗?”
胡召俊解释说:“我刚刚接到李副县长的电话,他病了,刚住进医院。”
“是吗?”厉元朗略微一怔,忍不住说道:“病的可真是时候,我前脚到公安局来,他后脚就生病,实在太巧了。”
不怪厉元朗这么想,李本庆这一病,要说他不是装病躲起来,任谁都不会相信。
由此厉元朗也在联想,翟义仅仅是岳瑶的丈夫,却让堂堂副县长李本庆都犯难,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就像他说的,他是县领导的亲戚?这个县领导是谁呢?
厉元朗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说:“我就在这里等,我倒要看一看,车有道多久会把翟义抓起来收监。”
“好的,县长我陪你一起等。”
“召俊,翟义这么猖狂,他说是县领导亲戚,这事你知道吗?”
“县长,我真不知道。”胡召俊惭愧的直摇头。
算了,不想他了。
这期间,胡召俊正好向厉元朗汇报,他们暗中调查吴军的情况。
正如吴军自己所说,他的确是林场退休工人,后被返聘回来的护林员。
吴军在林场有一处房子,县城有一套高层住宅楼。另外,他在云水市还有个相好的。
厉元朗不禁有疑问,“护林员的工资并不高,吴军养着大家还有小家,他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调查过,吴军每年种植木耳,还有其他副业收入,一年怎么也能弄个十万八万的。”
厉元朗微微点头,脑海里在思考着。
“吴军常年都住在进山口的那个小房子里吗?”
“不是。”胡召俊摇了摇头:“他们是两个人倒班,夏秋这两季是别人,冬春是他。”
“夏秋他不在,冬春在……”厉元朗小声嘀咕着,胡召俊和王中秋都搞不懂,厉县长为什么对这件事非常感兴趣。
有厉元朗坐镇,车有道的办事效率迅速提高,半个小时后回来报告,他们已经抓获翟义,并送去看守所。
把翟义抓了,厉元朗在公安局的任务就算完成。
他这才起身,主动伸出手来,把个车有道惊喜的都不知该伸哪只手了。
干脆两只手一起上,紧紧握住厉元朗的右手,表情有些激动。
厉元朗这一举动,实际上已在表明,他原谅了车有道。
并不是他不坚持原则,而是他深感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后续接踵而来。
离开县局,厉元朗并没有返回县政府,告诉老钱:“去县医院。”
王中秋立刻明白,问厉元朗:“一会儿我去买点水果和鲜花吧。”
“嗯。”厉元朗答应着眼望车窗外,他有个预感,此番抓住翟义,自己应该不会消停。
没想到,还真让他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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