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厉元朗搓了搓手,缓缓道来。
“一开始,我觉得冯滔同志来洛迁,是对省委省政府的检验,尤其这段时间,我促成了林教授落户洛迁,又针对奂宁市的马宇等人,高举反腐大旗,端掉一批害群之马。”
“所以,我单纯认为,是冯滔同志对我工作的支持。不过,现在我有了新的发现。”
“是吗?”盛良醒点燃一支烟,边吸边说:“你的前一部分分析,有对的地方,也有偏差之处。你接着说。”
厉元朗缓了口气,继续讲道:“我最近根据国际局势分析,发现我们的对外贸易方面,有了很大变化。由沿海,逐渐地向内地、特别是北方转移。”
“这是一次重大的战略调整,也是给予我们北方省份的一次机遇。洛迁有两个地方与国外接壤,根据海关方面统计,今年前三个月,我们两国间的外贸总额,比同期提高近一半。”
“我大胆的设想,感觉冯滔此次洛迁之行,或许与此事有关。”
“嗯。”盛良醒满意颔首,“都说你厉元朗只会反腐,其他方面是个短板,我看,这些人眼拙,根本不了解你的性格。”
“你刚才的分析,深入透彻,具有很高的前瞻眼光。的确,冯滔同志先到北江,然后来洛迁,就是向外界释放一个信号,国家今后的外贸重心,将由南向北,做出重大调整。”
“这样做,是基于国际环境,同时,也给北方省份提供了一个崭新机遇。”
“这些年,北方整体经济处于萎靡不振的状态,人口大量流失,这一现象,在农村尤为突出。”
“不少村屯近乎空城,网上流传一则笑话,说有的村子,连一桌打麻将的人都凑不齐。”
“上面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为此,早在十几年前就提出,振兴北方工业的计划。”
“该计划执行一段时间,效果并不理想。地方经济没有起色,人口流失情况也没得到改善。北方省份资源丰富,土地肥沃,又是重要的商品粮生产基地。美中不足的是,气候寒冷,一年有半年,温度偏低。”
“又远离出海口,航运方面有制约。还有最主要一点,北方改制进行得晚,时至今日,还有不少人保留吃大锅饭的陋习。”
“还有重要一点,就是官员治理的理念出现问题,不作为和贪腐现象非常严重。”
“就说你处理的奂宁市,由市委书记一人,牵扯出三十几名官员,犯有不同程度的罪行。由此可见,洛迁的**成风,到了必须铲除的地步。”
“你分析的战略转移,非常正确。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件事已经在会上达成一致意见,正在稳步有效的推进。冯滔同志到北江、又来洛迁,就是个铺垫。”
“攘外必先安内,必须要平息百姓对**官员的怒气和不满。京城纪委方面,最近专门对北方几个省份进行了一次秘密摸底调查,结果让人大跌眼镜。”
“仅仅正厅以上级别,笼统的过了一遍筛子,竟然有百分之六的官员,存在大小不一的问题,涉及违法犯罪的,也超过百分之三。”
“这个比例,实在让人失望。冯滔同志已经则成京城纪委,要求就有问题的副省级以上官员,展开秘密调查。”
“做到发现一例,查处一例。对待**现象,一如既往的采取零容忍态度,坚决处理,决不饶恕。”
“国家进行大方面的战略调整,决不可能将这一重要任务交到**官员手中执行,这是底线,是不可触碰逾越的红线!”
望着盛良醒慷慨激昂的表述,厉元朗深深感觉到,他和自己有着相同的观点,那就是嫉恶如仇,对**问题深恶痛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冯滔身边工作,耳闻目染,盛良醒难免受到冯滔的影响,看待事务的角度,不由自主的调整到更高方向。
厉元朗有个预感,其实在他处理马宇一案中,多少也是有所顾忌的。
毕竟来洛迁之前,不止一个人劝过他,不要过于急躁,什么事要慢慢地来。
他刚上任,就对**官员大开杀戒,难免遭到非议。
说厉元朗大搞排斥异己,对不喜欢或者不听摆弄的官员,以反腐为名处理掉,以便尽快建立自己的小圈子。
所以,在文光县的燃气爆炸事故中,厉元朗听从郭启安的建议,采取默认态度,没有将事态扩大化。
然而,陈先遭文焕山的算计,让他难以容忍。
欺负人竟然欺负到他身边人的头上,纯粹找死行为。厉元朗豁出去,也要为陈先讨回公道。
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还一个公平公正。
听到盛良醒肺腑之言,厉元朗所有顾及烟消雾散,彻底轻松了。
这时,陈先敲门进来,趴在厉元朗耳边耳语几句。
厉元朗点了点头,随后告诉盛良醒,“省委郭书记到了,他要见您。”
盛良醒掐灭香烟,缓缓站起身来,附在厉元朗耳边低声向他透露一件意想不到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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