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爵?”郑玉楼立刻明白。
赵黍点头:“不错。晚辈身后这位壮士乃是贺氏后人。老先生应该知晓, 解忧爵原本就是贺氏传家之宝, 今日登门是为讨回前人宝物。”
“贺氏?”郑玉楼打量贺当关, 随后道:“当时兵祸连年, 不乏献出家传珍宝以求郑氏庇护之辈。既然他们贺氏已经献出解忧爵,那便谈不上讨回一说。”
“借时局动荡, 向逃难之家勒索财宝,本已大失贵生之德, 如今后人前来索讨宝物,老先生还要强辞拒绝?”赵黍问。
“莫非贞明侯打算强抢?”郑玉楼目光锐利,衣袂无风鼓荡。
“老先生深修百载有余,
因子孙失德而受牵连,本该从此以清静为宗、以仙道为本,莫要自误。”赵黍说。
“莫要自误、莫要自误……哈哈、哈哈哈……”郑玉楼听见赵黍的话,低声喃喃几句,忽而纵声大笑,若癫若狂。
“不曾想, 连你这个小辈也敢对我说这种话!”郑玉楼笑声止歇,神态略显狠戾, 赵黍暗中扣指掐诀、默运玄珠,贺当关拔出五尺长剑,后面一队都中戍卫也都挺盾架矛, 严阵以待。
赵黍敢来郑氏宅邸索讨解忧爵,肯定不会毫无准备。除了提前备下的术法符咒,这一队都中戍卫是安阳侯靠着人脉关系临时安排给赵黍, 名义上是协助赵黍接收郑氏宅邸产业,大有驱逐原主的用意。
不过郑玉楼最后还是没动手,他虽然与梁韬年龄相仿,但修为法力有天壤之别,尽管深修百年,可是在杀伐之功上不算强悍。
或许正如梁韬所言,郑玉楼不仅是修为境界多年停滞不前,连进取之心也消磨一空,沉醉在富贵荣华中,到了此时此刻,甚至没有舍下身家性命、拼死一搏的胆量。
但郑玉楼不甘如此卑躬苟活, 他望向赵黍,言道:“你想要解忧爵?自己去地肺山找梁韬!”
“老先生把解忧爵送给国师大人了?”赵黍问。
“怎么?贞明侯连这也要管吗?”郑玉楼一顿鸠杖:“是不是还要老夫剖开胸膛,让你们看看清楚?”
赵黍也不好逼问下去,拱手道:“既是如此,我等便不再搅扰, 郑老先生善自珍重。”
言罢, 赵黍领着众人离去,可还没走几步,他扭头言道:“郑思远在金鼎司中颇有担当,来日可成大才。”
听到这话的郑玉楼两眼先是微微发亮,随后又黯淡下去,一如暮秋老树,凋零衰败。
……
离开郑氏宅邸的赵黍,刚出门就看见一辆驳马香车停驻在不远处。
姜茹在车旁轻撩发丝,她望见赵黍之后上前盈盈一拜:“恭喜赵执事获封贞明侯。”
“不必如此。”赵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很清楚,姜茹就是梁韬派来给自己传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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