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法已毕,梁韬与姜茹缓步走来,望着遍地尸骸,梁韬笑道:“没看出来,你的手段竟如此狠辣。”
赵黍将青罗衣往地上一扔:“他们要杀我,难道还要计较手段不够宽和吗?”
“这倒不是。”梁韬环顾一圈,鹰眉轻扬道:“先用分身引对方出手,自己在阴暗处布符于地、设下陷阱,同时召遣猛虎分割敌阵。等敌人逼近身前,率先击杀勇武最盛者,等后续之人逼近,用丹水破去烟瘴之术,最后发动事先布置的符咒,一气呵成、奠定胜局,也难怪这帮人惨败至此。”
赵黍对于梁韬的夸赞并无半点喜悦:“术法运用讲究变化无穷,何况我以少对多,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提前布置就冲上去?”
“何必恼怒?我又不曾责怪。”梁韬淡淡一笑,问道:“方才你施展的分身,莫非是金水分形法?”
“是又如何?法诀是梁朔赠予,你可以收回经卷,莫非还要废了我的术法不成?”赵黍反问。
梁韬望向赵黍:“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就没必要收回。我还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
“希望国师大人的心胸气量能多用在别的地方。”赵黍扭头转身,朝着渡口走去,青玄笔虚点数笔,破去幻术,显露出一艘刷了黑漆的蓬船。
赵黍走入船中,发现里面除了各类货物,还摆了十几个酒坛。赵黍察觉气机有异,略作戒备后揭破泥封,内中一股近似醇酒的气味传出。
赵黍赶忙施法镇住气机散逸,低头观瞧片刻,脸色陡然大变,随即转身冲回岸上,来到青罗衣身旁对她又踢又踹。
青罗衣受痛苏醒,她手脚四肢被续筋麻牢牢困缚,嘴上也被符咒封禁,无法言语。而赵黍拳脚带上威神大力,就算青罗衣筋骨强悍远胜常人,也经受不住赵黍接连不断的重击,片刻之后周身筋骨断折多处,连连哀求,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有断续呜咽。
姜茹见赵黍如此暴怒,深感意外。就算自己也面对过赵黍的怒火,但在她的印象里,赵黍应不至于失神暴怒,像这样发狠痛殴更是罕见。
“首座,赵黍这是……”姜茹低声询问:“要不要稍加劝阻?”
梁韬抬眼望向船只:“你自己去看看不就明白了?”
姜茹小心翼翼来到靠岸船上,也瞧见内中酒坛陈列,小心窥探,发现里面塞了好几个婴儿,泡在琥珀色的浆液中。看这些婴儿的骨骼大小,恐怕尚未降生,鼓胀的肚子上还带着一段脐带,搞不好就是生剖母腹,直接扯出内中胎儿。
姜茹虽身为妖类,但过去所见多是崇玄馆那等修仙世家,出入往来皆为灵秀福地,起居日用讲究不染尘垢,污秽尸骸更是要尽量回避。
本来姜茹就不喜欢刚才那处血污满地的战场,但看见酒坛内中事物后,她便顿感头晕目眩,跑出船舱在河边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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