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切都好。」赵黍神色平淡:「倒是丁道友你,似乎经历颇多。你怎么会与本地义军联手?」
「说来话长。」丁沐秋轻轻叹气,一下子不知该从何处讲起。
「那就慢慢来。」赵黍其实已经知晓了七八分,只是故作不明。
「东胜都剧变时,我母亲也参与了,但当时战况激烈,而且后续乱象纷纭,母亲就此杳无音信。」
十多年过去,丁沐秋不再是当年那个受尊长暗中庇护的大小姐性情,变得稳重成熟许多,她继续说:
「东胜都剧变前,母亲要我留在炼霄山闭关,因为母亲忽然没了音信,明霞馆里也乱了一阵。直到后来事情陆续明朗,朝廷要各家馆廨并为一家,我就是在那时候选择离开。」
「离开?」赵黍不解。
「我那阵子心思很乱,也管不住明霞馆。」丁沐秋露出几分豁达笑容:「你也知道,梁韬是我的亲生父亲,此事外人不知,我因此避过后来的清算。加上别人也不清楚我母亲当年用意,所以没有人追究我的去向。
你还记得当初我父母幽会的那个地方吗?我在那里独自清修了好几年,也不跟外人往来。当时我还想过,或许就此孤老山林也挺好的。」
「经历剧变,心灰意冷,乃至于有轻生之意,我也经历过。」赵黍自嘲笑道。
「你……」丁沐秋望向赵黍,目光清澈:「当年地肺山上到底发生何事?其他人的说法我都不相信,而你是亲历之人。」
「错综复杂。」赵黍简单叙述一番,没有回避自己母亲与老师在其中的作为,也提到自己当初近乎丧心病狂的举动。
「当年得知你暗中与梁韬联手,我无比震惊,险些道心失守。」丁沐秋听完后感叹道:「不过如今想来,你与父亲都是怀有宏大愿心,才会做这种事。」
「但终究失败了。」赵黍问道:「你对梁韬似乎……没有太大恨意?」
「以前我是恨过他的。」丁沐秋抬手按住胸口:「他那种人,为过去的我所不容。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没必要受他牵累。」
赵黍闻言默然,尽管当年灵箫评价丁沐秋只是受人庇护的笼中雀,但她的赤子心性在经历这一番磨砺后反而更为透彻,没有被过去束缚。
「那你呢?」丁沐秋抬眼望向赵黍:「虽然没有明说,但你当年的作为,其实能算是我父亲的真传弟子了。」
「确实。」赵黍回答说:「只是我不可能彻底舍弃过往,你父亲把青崖真君的传承托付给了我,注定要有所作为。」
「他这是死了也不肯放过你啊。」丁沐秋摇头叹息:「之前我听说协助赤云都,让东海各家宗门水府折损甚众,莫非是为报当年之仇吗?」
「我的确存有报复之念,但更多还是希望赤云都能够成事。」赵黍笑问道:「你还没说为何加入义军,如今以你的修为,完全可受朝廷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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