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阴雨连绵,在昔日东胜都西北数十里外修造的新都,宫室疏落,路上行人无踪,冷清寂寥。而此刻朝堂之上,却是人头攒动、争吵不断。
“打!乱党贼众日益猖狂,怎能就此退让?”
“乱党妖人法力高深,如今东海各派死伤惨重,你拿什么去打?”
“怀英馆还有一批修士,只要召集起来,定能扭转乾坤!”
“笑话!怀英馆的首座都叛逃了,你敢随便使唤他们吗?别忘了,赵黍就是怀英馆出身!”
“不用他们用谁?当年我就劝谏过,不要过分倚重东海修士!”
“你为了讨好幻波宫,将自己女儿送给他们当小妾,现在说这鬼话,谁会相信?不就是看幻波宫大势将去,试图与他们划清界限?”
“你这匹夫,竟敢血口喷人?!”
“说得就是你!国事衰颓,就是因为你们这等奸佞之辈!”
两边朝臣从争论,随后演变成相互斗殴,各自拎着笏板、揪着袍服衣领,朝着对方招呼过去,全无半点朝廷公卿的风度仪态。
“大司马,诸位公卿打起来了,您不去管管么?”后殿之中,周太后一身利落劲装,丝毫不像宫禁后戚。
而在周太后面前,大司马罗翼拄剑而坐,神色阴沉地问道:“太后果真要弃国远遁么?”
“本宫走了,不就正好顺了大司马心意?”周太后环顾四周,烛火摇曳,澹然笑道:“我孤儿寡母哪里能够主持国事?多得大司马这些年主持大局,如今禅让大位,可安百官万民之心。”
罗翼闻听此言,脸上既无喜悦,也无惶恐,只是深深望着眼前驻颜有术、宛如妙龄少女的周太后,沉声道:
“太后莫要耍笑,如今华胥国危在旦夕,正需东海各派高士鼎力相助。”
周太后却不依不饶:“本宫只是一介妇人,无权干涉国事。”
罗翼听不下去,拄剑顿地,起身喝问:“你们眼见形势不妙,便要带人逃回东海?说是禅让,无非是将一个烂摊子扔给别人!”
周太后望见帘幕后方甲士身影、刀斧晃动,从容不迫道:“希望大司马明白,幻波宫过去只是获得东海各家共推,并无实权号令其他宗门水府,他们要走,本宫也拦不住。至于我们幻波宫,先后两位宫主与数十位门人为了华胥国捐躯,面对眼下糜烂时局,早已无能为力。”
罗翼问道:“那你们为何派人大肆搜刮金帛财物、天材地宝?都中几处府库被你们搬空,我们日后还如何应对乱党进犯?!”
周太后避重就轻:“那或许只是下人胡乱作为,本宫不问外事,自然不知实情。”
罗翼心下愠怒,自从他获知东海修士惨败身亡的消息,立刻明白剿灭乱党一事再难成功,就连前线兵马都要一退再退,放任赤云都攻城略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