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妖们听到这话,只得乖乖遵命,赵黍一挥手,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
送走鹭忘机与獭妖后,赵黍脱力般坐倒榻上,姜茹关好门户,问道:“你是在安排后事么?”
“被你看出来了。”赵黍掩面长叹。
姜茹说:“你不愿鹭忘机和那群小家伙卷进来,还以守住退路为理由,刻意将鹭忘机支开。”
“我若是身陷杀劫,她肯定会出手的。”赵黍说:“可未来乱局,昆仑洲各方高人都会插手,我都尚且不能自保,就没必要让她无端受到牵连了。”
姜茹则是撒娇般问道:“那我呢?”
赵黍取出那枚缩地神符:“我能给你的,恐怕只有这个了。”
姜茹苦笑道:“你是希望我逃走么?可这么一道缩地神符,又能带走几人?”
“以你的修为,也就三五人吧,再多就跑不远了。”赵黍说。
“我们姜家自有应对之法,就不劳贞明侯费心了。”姜茹想着调笑几句,好宽慰赵黍,却见他手中神符微微颤抖。
姜茹知晓赵黍经历过大风大浪,心志之坚定绝非世家纨绔可比,但此刻居然怕得打颤,他内心不安到了何种境地,可想而知。
见赵黍如此,姜茹上前将他揽入怀中,嘴里哼着轻浅歌谣,像是照顾孩童般,抚摸着赵黍头发。
赵黍原本想要躲开,但他今时今日身心俱疲,宛如即将走上刑场的犯人,无边恐惧充斥内心。
埋首姜茹怀中,赵黍没有丝毫旖念,他难得体会到片刻安宁,仿佛再度置身于母胎之中,不用思考外界一切变乱。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赵黍又恢复往常神色,鹭忘机与獭妖的离去,并未惊扰任何人,也没有谁察觉异状。
“拜见贞明侯!”
赵黍正在收拾布坛器物,郑思远登门造访。
“你这话可真是见外了。”赵黍摇头道。
郑思远赶紧改口:“拜见赵执事!”
“这才对嘛。”赵黍笑着说:“怎么?看你现在这样,忙得脚不沾地,昨天都没见你现身。”
郑思远面露愧色:“这……确实有些忙。角虺窟坛场布置一事,我其实早就收到书信,坛场法式也有图形注解,但角虺窟地形特殊,光是内外修整就花费了许多功夫。”
“角虺窟的状况我也有所耳闻,据说里面有一处昆仑玉台座?”赵黍好奇问道。
郑思远点头说:“当初东海高人祭出仙家法宝定海斗,裂地为窟,将无数蛇虫一并封镇。虽然定海斗与附近山岳连成一体,仙灵清气也多半耗散,但也有一部分在窟底重新汇聚,结化成昆仑玉台座。降真馆的虚舟子首座亲自检视过,认为这正适合充当法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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