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放晴了。”赵黍轻轻一叹。
时值盛夏,赵黍一行人离开星落郡已有半年。原本他打算径直前往灵台墟布置坛场。可行至半途,正逢暮春时节,华胥国大部阴雨不绝,又恰好遇上三川大潮年份,使得位于下游的的华胥国洪涝频发。
为了保住三川合浦的膏腴之地,朝廷原本打算决堤分洪。但怀英馆首座张端景极力劝阻,认为此举祸及沿岸百姓,于是提议将一条古河道重新挖开,利用其分流洪水。
国主赞同此法,当即下令武魁军立刻前往古河道,同时征发附近郡县数十万百姓,兵民合力挖凿运河、修高江堤,务求尽快分流洪水。而各家馆廨修士也被派往江河沿岸各处,一旦发现灾情便迅速上报。
赵黍自然也身处其中,由于洪水汹涌、一刻不绝,民夫不可能从江边开挖运河,而是要反过来将运河往江边挖。而赵黍便负责在最后施术,摧垮大江与运河间的阻隔,让洪水顺利分流宣泄。
接连一个多月的昼夜奋战,赵黍头一次体会到天地造化非人力能可抗衡。
其实赵黍最初得到的国主诏令,并非是让他协助分洪,而是登坛行法、祈晴收雨,试图遏制连日不息的滂沱大雨,别让洪水继续上涨。
可任凭赵黍使尽浑身解数,也只是勉强求得几日晴天,随即又是积阴之气流行天地,淫雨不绝。
赵黍无奈之下,只得上书请求协助运河挖凿,每日施术行法,挪移土石,用来修高江堤。而那群追随自己的獭妖也钻入地底,将运河土层钻得酥软松垮,便于民夫挖开铲走。
为了尽快挖通运河,几乎每日都有兵丁与民夫累死,赵黍对此也是无能为力,只能让其他修士调制符水丹散,但面对江河两岸几十万兵丁民夫,这完全是杯水车薪。
幸亏这番努力没有白费,望着滔滔洪潮在分流之后渐见平缓,加上大雨停歇,似乎昭示一场大劫终于渡过,压在众人心头上的巨石这才放下。
赵黍并未急着离开,而是在江河分流处继续施术行法,将土石夯实,不至于转眼被洪水冲垮,再度因此生出灾害。
“贞明侯,辛苦你了。”
被雨水汗水浸湿衣衫的韦将军走来,此时他一身短褐,卷起裤管、脚踏草鞋,拿铁锹当做拐杖,撑着半瘸腿脚,身后跟着两名亲兵,来到赵黍身旁。
“韦将军这是怎么了?”赵黍讶异,韦将军奉命带武魁军前来挖凿运河、修高堤岸,他本人并非高卧府衙无所事事,而是与兵士们同甘共苦,亲临江堤驻守,数月不离,以至于如今看上去不像是沙场老将,好似一介苦役民夫。
“老毛病了。”韦将军龇牙咧嘴地说:“一到阴雨天便膝盖疼,几乎走不动道。”
“应该是风湿侵犯骨节,使得四肢烦劳、不便屈伸。”赵黍说完便提笔虚扫几下,韦将军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推摩而过,腿脚膝盖的疼痛大为缓解,轻便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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