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明侯,您需要的灵材已经全部送到。”
赵黍站在府院中,打开大小箱盒逐一清点,其中便是赵黍当初向梁韬讨要的行法灵材,没想到对方还真就送来了。
“数目不差。”赵黍点着头,望向那名身穿锦袍、腰悬黑文黄绶的崇玄馆修士,此人面容端正, 作态谦恭。
“道友名叫梁晦?”赵黍问道:“不知与贵馆梁朔是什么关系?”
“梁朔是在下堂兄。”梁晦言道。
“国师大人可是令祖?”赵黍一时好奇,对方既没有梁韬那鹰眉隼目的威凛,也没有梁朔貌若好女的阴柔,形容气势反倒显得……太普通了。
“惭愧,在下修为浅薄,让父祖失望,让贞明侯见笑。”梁晦躬身揖拜。
“朔望弦晦, 乃指月相盈亏变化,修仙之士借月相参悟周天气机升降浮沉之变。”赵黍说:“外丹黄白之学中, 有偃月炉之说,非是实指,而是设喻水火运用精妙之处,使得丹华周回、凝交结合。
凡辈安炉设鼎,须依时按节、推气测候,分拆术数、准则铢爻,为求火候精准,还要日视土晷、夜瞻刻漏。然而外丹宗师洞察天地气数,深明阴阳寒暑之证、生杀盈亏之状,起火鼓风,能合百日一年气数变化于昼夜间。我要是没猜错,阁下之名应是国师大人亲赐。”
赵黍掰扯一通外丹话术,让梁晦两眼微放光芒。赵黍早就察觉到他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炉火余气, 想来是长年累月在丹鼎旁伺候炉火。
崇玄馆自天夏朝设立以来,得青崖真君传承,历代子弟中不乏精研外丹之学, 像梁韬这样斗法之威凌厉强悍的倒是少有。
而这个梁晦较之其他崇玄馆修士, 也没有那种惹人厌烦的傲慢, 言行有些谨小慎微,估计在崇玄馆里也不如那位大公子梁朔备受宠爱。
“诚如贞明侯所言。”梁晦回答之后,转身从木箱中捧出一盆鲜花。
“这是何物?”赵黍放眼打量,那是一盆长势奇特的兰花,孤峭泠然、拔俗清雅。
“此乃首座命在下赠予贞明侯之礼。”梁晦回答说。
赵黍仔细望去,这兰花一株四花形态各异。其中最顶上一朵花恣意绽放,似有攀天高举的凌空意蕴,左右两朵辅弼在旁,随风摇曳,最下面一朵低垂萎靡,生机不振。
“国师大人什么意思?”赵黍盯着这盆兰花问道:“他是否还有别的话要说?”
“首座让贞明侯自行处置,未有多言。”
赵黍默然不语,梁韬让人自己的孙子送来这么一盆兰花,无非是要试探自己的态度。一株四花,花开之态各自不同,应该就是暗指崇玄馆仙系血胤四姓世家。
“有话不肯直说,偏要搞猜谜。”赵黍不清楚梁韬究竟要自己做什么, 但考虑到武魁军雷厉风行扫荡了南方数郡的仙系子弟, 崇玄馆肯定遭受到重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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