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默走进办公室,摘下礼帽准确得扔挂在十米外的衣帽架上,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后面,说:“克拉克,给艾隆纳先生倒杯水。”这才向艾隆纳伸手问好:“尊敬地指挥官阁下,见到您真荣幸,万分欢迎您来视察本城区的治安管理工作。”他胸前有徽章,不需要特别介绍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艾隆纳也不站起,冷冷地说:“哦,是撒加阁下,你好,我今天是来查案的。”
果然不出所料,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沈之默根本没打算给他什么好脸色,当即翘起二郎腿别过脸去点了一支香烟,让艾隆纳愣了半分钟以后才长长喷出一口白烟,慢悠悠地说:“是么?查什么案子?需要本人的帮忙么?”
艾隆纳直视他的眼睛:“圣光大教堂血案!那天婚礼撒加先生也在现场吧?”
这时克拉克端来一杯水,重重搁在桌子上,水花四溅,瓮声瓮气说道:“长官请用。”
艾隆纳顺手拿起杯子要喝,突然发现这杯水又冷又冰,液体浑浊,颜色难看,杯底居然还躺着一只死苍蝇,不由大为恼怒。自己身为防务指挥官,无论到哪个城区地治安所,那些治安官不是诚惶诚恐的招待,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这家伙如此无礼,连一杯水也像是从阴沟里捞出来似的,那个端水地小兵太不长眼了吧?
原来沈之默和手下卫兵商量过暗号,只要有客人上门,若他提的是“给客人上茶”、“上咖啡”,那就是要卫兵们好好招待该客人,不得怠慢,若说的是“上水”,那么就用不着客气,这人绝对是长官需要羞辱的对象,大伙儿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克拉克肚里明白,艾隆纳怕不是什么好鸟,专门来找长官麻烦的,虽然他职位高一点,可也没必要害怕。
沈之默给克拉克递出一个赞赏地眼神,故做惊讶道:“指挥官大人,欧内斯特伯爵女儿婚礼,他邀请我参加,我自然也在场,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你那天穿了什么衣服?”
沈之默心中冷笑:好家伙确实怀疑到自己头上了,那件事情做得不太慎重,守门的卫兵和化妆师都亲眼看到自己最后一个进去,要是查起来容易得很。他毫不动声色地笑道:“当然是晚礼服了,指挥官有什么疑问吗?教堂血案令我万分震惊,连妮可小姐那漂亮的人也有人能下得了毒手,您尽管放心,我们荆棘鸟城区一定配合你地工作,要从什么方面查起?好的,我现在就下令所有卫兵进行大面积排查,争取早日查出可疑人物。”
艾隆纳不答反问:“那天您都在什么地方?又做过什么事情?这些情况我需要了解。”
“是是,长官英明。容我回忆一下,哦,想起来了,我在小教堂的后面那个区,当时心情很兴奋,就一直在等着新娘。可是等了很久没见到影子,又听闻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我只能向欧内斯特伯爵表示沉痛哀悼,希望他不要过于悲伤。”
“是吗?你那天穿的衣服是什么式样,什么颜色?”
“我?”沈之默苦苦思索:“就是黑色的燕尾服吧,长官先生,难道您怀疑我?”
艾隆纳猛然一拍桌子,吼道:“装什么蒜!你就是凶手!老实交代,你是什么犯罪动机,为什么要谋杀妮可小姐?”力气之大,桌子为之一震,杯子倾翻,里面的死苍蝇流了出来。
沈之默冷笑着按熄了雪茄:“长官先生,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胡乱诽谤,小心我上教堂控告你玷污了圣光的公正。对了,您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凶手?”
“这还用说吗?我现场排查过几乎所有与会宾客,在案发那一段时间,你没有留在教堂,谁也不知道你的行踪,而根据化妆师的回忆,她见到一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高大男子进入化妆室,身材和你差不多,妮可小姐让她们离开,换句话说,你们至少有五分钟的单独相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你做什么都足够了。”
沈之默淡淡地一笑:“喂,不要胡乱把屎糊到我的头上,那天婚礼我也没见到你在教堂里啊,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艾隆纳把桌子拍得更响了:“什么?我根本没去参加婚礼,你这话算什么意思,难道我还是凶手不成!”在外面等候的士兵都悄悄张望,偷偷注意两人的争执。
沈之默索性翘起二郎腿,不阴不阳地说:“是啊,没去参加婚礼就更值得怀疑了,我明明记得欧内斯特伯爵给您送过请柬,可您没有参加,莫非您和他有仇?哦,是了是了,杀他女儿泄愤,符合您一向的观点,这可是标准的仇杀,先前报纸还猜测是情杀,我可想错了,对了,我还听说妮可小姐死后有被奸尸,长官大人,想不到你还喜欢这个调调,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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