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卿耀宗缓缓开口,目光似乎穿透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与妻子共度的那段时光。
“她不仅文采斐然,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在我治理政务最艰难的时刻,是她以她的智慧和仁爱,帮助我平息了许多民间疾苦,每日不辞辛劳的制药救人,百姓至今仍念其恩德。她的离世,对我来说,是失去了半边天。”
卿梦迟听在耳中,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从未想到,卿国公表面上深情回忆着余氏,实则做这些事之人根本就是自己的母亲梦烟。
难道说在卿耀宗的心中,他所真正爱着的人也是梦烟而非余氏?
然而,卿梦迟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用一种更加柔和的声音回应。
“听卿国公大人如此描述,晚辈对余夫人愈发敬仰。原来她是个娴静大爱且医术高超之人,不过,她的精神与才情,定是后世学习的楷模。晚辈虽未能亲见,但从您的言语中,已能感受到那份伟大与温暖,真希望自己以后的夫人也能如您的夫人余氏那般优秀。”
藏书阁内,烛光摇曳,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都似乎藏着无尽的秘密。
见卿耀宗脸上的得意之情难以言喻,卿梦迟话峰一转,又接着说道。
“不过在下却从未听闻卿国公的发妻余氏,在医术上颇有造诣,想来是国公爷隐藏的太深了。”
卿梦迟的声音柔和而带有一丝探究,她以书生的身份巧妙掩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眼神里闪烁着好奇与机敏。
卿国公心中一紧,意识到自己不慎踏入了一个微妙的话题,他本意是想借谈论余氏来诉说自己曾成的辉煌,不想却难以掩饰自己对九王妃母亲梦烟的了解,一时间得意忘形露出破绽。
但精明如他迅速调整思绪,微笑着回应,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哦,所言过誉了,余氏虽对草药略知一二,但远不及我后娶的夫人梦烟夫人那般高深。她所做的不过是些简单的制药救人之事,谈不上医术,只是出身大家,所怀仁善之心让本国公难以忘怀。”
说罢,他轻轻咳嗽一声,试图用这个细微的动作掩饰心中的慌乱。
他的目光在藏在心口的发黄纸张上游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及时改口,避免了可能引起书生的怀疑。
卿梦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似乎对卿国公的反应有所察觉,却又不动声色地道。
“看来是在下误会了,不过,无论是制药还是医术,能救人便是功德无量。或许将来有机会,能请国公爷的两位夫人指点一二,也是好的。”
卿耀宗的眼神不由闪躲,看来这个书生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连余氏和梦烟已死的消息都不知晓,也难怪会被自己放出的消息所吸引来。
不过,这书生还算有些用处,他自然不会责怪。
长叹一口气,方才接着说道:“两位夫人操劳过度,相续离世,在下也时常怀念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