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秋愣住:“是你?”
书房。
“名单失窃,都是属下看管不力,请侯爷责罚!”
暗卫跪在地上。
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很难不让人想到一起。
书房明显有被翻找过的痕迹,谢洵不紧不慢的打量着,最后目光定格在被打开的暗格上,原本放着军事名单,现在已经空了。
没有人看得清谢洵的神情,他走到桌案前时,倏然顿住,俯下身来,捡起了地上遗落的白珍珠耳坠。
这种女儿家的东西,从来只会出现在孟棠安身上。
四日前,拍卖行,谢洵领着孟棠安,亲自拍下,送与她。
“棠棠啊……”谢洵喟叹一声,嗓音莫名温柔,不寒而栗,“怎地这么粗心。”
是不小心,还是没想着遮掩?
他站起身来,恰好能看到窗外前不久栽种的桃树,她说竹林太单调,她说想吃桃花酥,她说明年要一起把桃花酒埋树下,她说……
狠重力道生生将玉扳指捏碎,锋利棱角刺破了指尖,流出殷红的血,惊心动魄,染红了那一副白珍珠耳坠。
她在说谎。
直到看到这副耳坠的前一秒,谢洵还在说服自己。
孟棠安爱他。
…
东城门。
只差一步,孟棠安就能出城。
“封城!”
大门无情在眼前关上,大批军队赶来。
百姓不满,闹着要出去,都被亮出的寒剑震慑。
孟棠安隐在人群中,知道硬闯无法,转身,看到了不远处留心已久的大理寺马车。
关于婚期,孟棠安事先打听过很多次,也知晓大理寺少卿会在这日出门办案。
她原本没打算用这张牌。
现在,孟棠安只能赌,赌她在凛冬飞雪之日,留给裴衍之的印象足够深刻。
“大胆,你是何人!”驾车的侍卫冷喝。
“民女有冤要申,求见大人。”
白衫,覆以面纱,遮住了容颜,只露出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似醉非醉含情意。
吴侬软语,好似江南绵绵细雨。
侍卫驱赶:“大人有急事有办,有事找衙门!”
“让她说。”冷冽声音突然响起,连侍卫都愣了,收回了剑。
“民女姓江,单名念字,原本从城外县城来寻表亲的,却不料被……被一方恶霸觊觎,想纳我为妾……”
她声音很软,稍微带了点哽咽,就令人心都碎了。
事实上,孟棠安毫无波澜,并且继续编造第一千零一个剧本。
车帘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了清俊凌厉的眉眼,气质雅正肃杀,直直看向孟棠安。
孟棠安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继续哭诉:“我好不容易逃了出来,陶奉还在派人追我,我只想着出城回家,现下城门却被关上了……大人。”
她生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裴衍之看了她良久:“我见过你。”
赌赢了。
疾风吹起裙摆,孟棠安努力的维持谦谦有礼的姿势。
“民女并没有见过大人。”她小心翼翼的答话。
侍卫见裴衍之不说话,想到大人素来冷酷的性子,开始赶人:“姑娘,我们真有急事,你还是去衙门报——”
“上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裴衍之已经收回了手,语调平直。
“多谢大人。”女子提着裙摆上车,不安的坐在离裴衍之最远的地方。
裴衍之并没有理会她,闭目养神。
官车往城门的方向开去,被士兵拦住。
“今日谁都不能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