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来,倒也不必大费周章设计假死那些事,只要找个机会能跑,出了京城就好。
可是怎么跑呢?
“邬卓寺。”
电光火石间,孟棠安脑海中晃过这么一个地方。
当初听得无意,现在派上了用场。
邬卓寺远在京外,是香火极盛的寺庙,来客络绎不绝,地方极大。
最重要的是不在京城!
支走人,寻个理由上香,熟悉路线,准备接应的人。
孟棠安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尽欢就好,如今不打算和谢洵有牵扯,就要断的干净。
北燕的冬天一贯的冷,二月的风像是刀子,她在外面待了一会就冻透了,和查秋一起回了大殿。
谢洵正在和人谈话,瞧模样有些淡漠矜贵。
看到她回来。
前来说话的人心中有些讶异,只觉瞧着不像是外室的出身,那般容貌气质,也怪不得惹得一向不近女色的徐北侯向皇上求了圣旨赐婚。
“昭宁郡主。”
笑眯眯的问候,对孟棠安的态度更是毕恭毕敬,看不出半点轻慢。
孟棠安回以一笑。
谢洵看得出来她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帮她挡了人,那人自觉的退下。
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了女子纤瘦的手腕,声音低沉:“身上怎地这么冷。”
“雪下的太大了。”
她眼眸明亮,没有一点遮掩,声音脆生生的。
谢洵摩挲了下她的腕间,应了声。
燕帝今日兴致不错,喝了很多酒,底下一份又一份的寿礼送上来。
他眯眸看着台下觥筹交错的画面,恍惚间想起了十八年前的冬天。
那年北燕的风很冷,因为宫殿没人供应炭火,步华和他偷偷窝在小厨房的火炉旁取暖。
还偷走了三个白面馒头,拿回去给母妃吃。
那时候,燕帝觉得白面馒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如今什么山珍海味都有了,可那廉价的白面馒头,却再也吃不到!
燕帝从思绪中抽身,看着身侧空空如也的座位。
太后连他的生辰都不愿意出来,想来也是恨透了!
酒是苦的,燕帝一口咽下,从思绪中抽身。
坐在这把龙椅上,不允许他缅怀过往。
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这把位置!
燕帝打量着台下的人,在孟棠安身上停留了两秒。
谢洵出生的时候,步华已经走了,至于谢将军……
谢洵不会知道当年的事,许是巧合。
燕帝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什么,多年沉淀的威压教人畏惧。
“老七,身子可好多了?”
“多谢父皇关怀。”七皇子腼腆的抬起手,“儿臣身子一直这般,叨扰父皇雅兴了。”
“好生养着吧。”燕帝说了句,没再看他,跟其他皇子说着话。
“父皇,我敬你。”梁建一身华服,站起身来。
这些皇子中,除却已故太子燕帝最满意他,点点头,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燕帝封赏了好几位官员,笑着对谢洵说。
“你这孩子,这么多年身边也没个知心,谁知道不声不响就要娶妻了,朕祝你和昭宁琴瑟和鸣!”
谢洵举杯:“自然。”
燕帝又看向林正源:“正源,你年纪虽轻,办事稳妥,朕很放心,如今户部尚书的位置还空缺着……”
林正源站起身来,胸有成竹,刚打算谢恩。
禁卫军统领走了进来,在燕帝耳边说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