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今安皱眉:“我没听他说去平城。
“那可能是行动保密,他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是见他今天回来了才知道。”
傅母叹气,“这日子不太平,也不知道会不会……”
到时候民不聊生,谁想呢。
楚今安听父亲说起过:“会汌那边太乱了,内斗还未平,就往外打吗?”
“谁知道。”傅母有意撮合两人,于是道:“容珩跟他父亲在书房谈公务,你去给他们送碗绿豆汤安神吧,小厨房已经煮好了。”
楚今安也没管傅母误会了什么,点头,往书房去,一路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木,沉香水榭,九曲游廊,朱红圆柱屹立于深夜,平添百年古韵。
在路过某一间房间的时候,里面似乎传出来些奇怪的动静,很快又被风遮住了,夜风呜呜咽咽的吹着,呼啸着。
楚今安侧头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异样,一心想着见傅容珩,步伐往前走去,踩在月光的格子里。
暗影凄迷,一只手从窗中伸出来,企图抓住什么,很快被人拽回去,徒劳挣扎着……
傅府书房,灯还亮着,昏黄影影绰绰。
楚今安征得警卫同意后进来,并没有看到傅镇山,偌大的书房,只有傅容珩一个人坐在桌案前。
昏黄烛火下,他的轮廓深刻影浓,单手支着额,手臂曲起抵着桌面。
双眼闭着,呼吸平稳,高挺的鼻梁上架了一副银丝眼镜。
有人进来了,也没有抬头。
不知为何,楚今安从他身上看到了孤独两字。
像他这样的人,守着浩浩江山,醒掌天下大权,也会觉得孤独吗?
“四哥?”楚今安叫了一声。
书房安静,没有得到回应。
楚今安臂弯里还搭着他的军装,绿豆汤放在旁边的桌面上,站在傅容珩面前,端详着他。
声音有些低。
“睡着了么?”
书房口有他们两个人,昏黄的灯光做旧,男人的身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白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两颗锁骨若隐若现,光影勾勒出锁骨深陷的硬度。
轮廓瞧着比清醒时少了几分戾气,但更深沉莫测。
这样的安静,让楚今安心中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她心尖发颤,弯腰,看着他戴眼镜的模样。
斯文,更冷血,交织出别样的蛊惑。
许是近来累了些,眉心在睡着的时候还是皱着的,出了浅浅的折痕,看起来七分严厉倦怠。
楚今安抬手,轻轻抚平他的眉心,是在他清醒的时候,很少有过的动作。
她的视线慢慢下滑,鬼使神差的落在他淡色薄唇上,平素总是吐出冷冽言语,不见丝毫温情。
那一瞬,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情绪鼓胀,突如其来的冲动快要溢出来,白日的种种都变得不重要了,随着抚平他眉间褶皱而柔软的一塌糊涂。
她低下头,呼吸靠近傅容珩,飞快在他唇角亲了一下,双唇相触,大胆却又小心翼翼。
从未有过的距离。
微凉的触感和温度,雪松香在呼吸中融化。
他清醒时倨傲疏离的模样和偷亲带来的禁忌感,在无人知晓的深夜蔓延着隐秘的情愫,令楚今安有些发热。
傅容珩似乎动了一下,吓得楚今安心脏紧绷,悬到了嗓子眼里,不敢过多看他,迅速若无其事的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