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了。”
你可以,不必再把我当成小辈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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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沮丧的呜咽从喉咙中溢出来,好像小动物无精打采的叫声。
好烦好烦好烦!!
楚今安回国后在医院从事外科部门的工作,昨晚晚上一点钟才下班,今早又刚做完一个两小时的手术,累的倒在椅子上不想起来。
窗外春光正好,枝头上的喜鹊叽叽喳喳,放在窗台上的盆栽抽枝发芽,冒出生机勃勃的绿色,很柔和,很治愈,在阳光下舒展着。
楚今安将今日早晨的报纸盖在脸上,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一圈。
她那天到底在说什么!
傅容珩会怎么想?
楚今安越想越烦。
“楚医生?”不太确定的清润嗓子响起。
楚今安立刻放下晨报,正襟危坐,脸色正经,一身白大褂,干净又清冷:“有病人吗?”
梁商君端着茶杯从外面走进来,觉得她刚刚的反应颇为好玩,哭笑不得的看她,一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面容清朗,声音平和。
“没有,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
梁商君在国外跟柒安进修的是同一个专业,如今在北城第一人民医院也从事着同一个科室的工作。
他刚来,人生地不熟,柒安打小在这片混,就被派来多带带梁商君。
科室里还有人取笑他们说,像一对金童玉女。
楚今安工作的时候,跟私底下差距很大,褪去了金枝玉叶的架子,是救死扶伤的医生,穿上白大褂,有种干净的神圣感。
她有天赋在身上,融合了先进的西方医疗技术和家族数百年来的中医理念。
医院的老一辈主任打小看着她长大,都当成自己的女儿看待。
“今天是我值夜班,但是晚上有要事,我们能不能串一下班?下次你值班我替。”
梁商君说话时,掩去眸中的复杂愧疚。
“没问题啊。”楚今安比了个手势,“师兄小意思。”
他说谢谢。
楚今安觉得他很君子,但又不是刻板迂腐。
来医院不到半个月,医院所有的小护士都一个个偷偷来科室看他。
楚今安继续工作。
她有件正事有办,很严肃。
打算等东西到了,跟傅容珩讲。
楚今安离开科室去茶水间接水,报纸就放在了桌面上,梁商君顺手拿起来看了看,目光不经意扫过,停留在上方记者的新闻报道上,说的是傅容珩。
新闻上的照片,把军官的脸拍的更为冷锐,那双睥睨的眼睛透过镜头,似乎在与梁商君对视。
梁商君凝视了一会儿,将报纸重新放回去,看向腕表上的时间。
今日是三月十八。
也是那人的忌日。
梁商君抬眼看向窗外,春色景深,他却看到了深巷里的荒芜。
北城入了夜,万物俱寂。
“四爷,院里还停了辆车。”警卫道。
深巷,老屋,院落。
傅容珩嗯了声,音色沉沉,下车,走进去,着军装,太肃穆,不可侵。
昏黄灯光下,屋里是位年迈的老人,双鬓花白,八十岁左右。
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梁商君,在做菜,谦逊温和。
傅容珩瞧了眼,眼底没什么波澜,对老人点头:“奶奶。”
老人抬头,笑着说阿珩来了,咳嗽两声,让他快坐,又让他把军装外衣脱了,给他挂在简朴的木制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