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年关了……岑舟,你以前怎么过年的?”
“不过年。”
冷哑嗓音从外落下。
“那今年和我过吧。”
那人没再说话。
岑舟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他身在公主府不能离开,新年还能上哪过?这话从苏卿安口中说出来又平白无故添了几分暧昧,他便结束了话题。
另一方面……
少年骑着马,修长手指几次用力攥紧了缰绳,勒出骇人的青白颜色,冰凉的雪,也没压住身体不断翻涌的燥热感,意识微有些模糊,似渴求,似昏沉。
四面八方传来细微的窸窣声,岑舟指节倏顿,抬了下眸。
远处是茫茫白雪,看不清道路。
“公主。”
“嗯?”
“待在马车上,别出来。”
几乎是在岑舟话音落下的几秒内,飞檐走壁声从远处传来,数十名黑衣身影急速而下!
“唰——”的一声。
岑舟抽出了剑,冷脸看向他们。
马车外不断传来某种沉闷又激烈的打斗声音,还有利刃刺入身体发出独有的短促声响。
苏卿安微微攥紧了手,面色平静,凝神听着。
寒意从马车外钻了进来,苏卿安拢了拢身上的红色狐狸毛大氅。
“公主……”若素心惊胆战的握住她的手,“要不要奴婢现在出去回府找人……”
“不用。”苏卿安弯了下唇,“你忘记第一次见到岑舟的模样了吗?”
两刻钟后,外面的声音停了。
旁边的巷口,苏子恒隐没在黑暗中,咬紧下唇。
眼神在寒夜里阴鸷凶悍。
一群废物,敌不过一个人!
除了呼啸的风,再无其他。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从皇宫到公主府,这条巷子是必经之路,这人烟稀少,大雪覆盖,几乎没有旁人经过,很是偏僻。
少年永远清冷沉稳的音色从外传来,还沾染着杀戮后的血腥,像出了鞘的千年古剑,流露出一丝让人畏惧的寒光。
“没事了。”
苏卿安定了定神,掀开马车车帘,走了出来。
地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死法干净利落,脖颈处的血线往外争先恐后涌动着殷红的温热的鲜血,像开在污泥中的血红玫瑰。
而岑舟独自一人站在尸体中,剑尖还滴着血,蛰伏在手背冷白皮肤下的青筋脉络根根突起,腕骨瘦削性感。
一身黑衣隐在暗处,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
苏卿安觉得他今日格外奇怪。
所以在被他狠狠摔在墙上,身后滚烫身躯逼近的时候,她思维难得惊愕!
“公主!”若素急急喝道,“岑舟,你在干什么!”
大雪纷飞落在两个人的身上,那身白裙单薄的厉害,撞上墙面,苏卿安吃痛蹙眉,面色泛白,雪花落在绯红斗篷,声音有些抖:“……你怎么了?”
身后人没有说话,沉灼气息落在后颈,薄唇一寸寸贴近,只差分毫距离就可以咬上拉伸脆弱的颈项。
岑舟动作突地停下,眼神有那么一刻的茫然清醒,触电似的松开了攥住苏卿安的手腕,语气奇怪:“冒犯了。”
若素警惕的冲过来,挡在苏卿安看着岑舟,生怕他下一秒再做出什么举止来。
少年一路都没有说话,护送她回到公主府后,径直回了西楼。
他最后的眼神,苏卿安很难忘怀。
像是跳跃着暗火,某种**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