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马车也顾不上了,扯了马就骑上,扯了绳子朝着烟云台疾驰而去,此时的烟云台里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有不少人为了给家中的孩子接风洗尘,都在这儿设了宴,可沈知意到的时候,烟云台中却什么也没有,昔日里热闹的门庭,如今清冷得能冻死个鸟来。
有人在门口洒扫,忍不住抱怨,“好端端的生意,也不知是怎么个事儿,一时间竟全都不来了。”
“是啊,如今生意若是没得做了,咱们可得喝西北风去了,你说,会不会是东家得罪了什么人,如今外头到处散布消息,说咱们烟云台里为了迎合谋些大臣,弄死了不少人……”
“你可别胡说,那些人订了宴没来,都说是官家近来严查,这才收敛了的咱们烟云台的消费可不是寻常人比得了的,如今清冷些,咱们也少些事儿不是。”
“春闱过后,每个国家的放榜时间都不一样,有要半月的,也有要一月的,而大安,为了展现出惊人的工作效率,如今只定了三日,三日便放榜,届时再行殿试,殿试之后钦定三元游街。
沈知意翻身下了马,朝二人道:“方才碎雪与我弟弟可进来了?”
“公子,我家主子吩咐,若公子来了,只管上七楼。”小厮恭敬的退了两步,领着沈知意朝烟云楼走去,烟云楼的七楼历来是不对外公开的,可这一回,却要请她去,她心里一时七上八下的。
这烟云楼里的布局很奇怪,上七楼是用一个形状似棺材一般的木盒子,人在木盒子里,一瞬的功夫就到了七楼。
这是沈知意头一回来七楼,若说旁的地方华贵奢靡,七楼便是到了最顶尖了,被称作云顶天宫也不为过,上头金缕玉树,楼宇环林,整个天都在尽收脚底,初夏的天都刚刚下过一场雨,整个天都都笼在一层云雾里,雾色缭绕间,七楼与云为伍,似在仙境中似的,还有仙鹤时不时的盘旋而来,片刻又吱的一声飞走了。
这七楼只有两间屋子,屋子建得如同小宫殿似的富丽堂皇,在屋子的外头,盛三七正端坐着,手搁在一人的脉像上,那人坐在她跟前,胡子拉茬,衣裳破烂,枯瘦的身形躺在温软的塌上,亭外有流云浮过,这般的富贵美景,与那乞儿一般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转身瞧见沈知意来了便收了手,“你怎么才来?银针可带来了?这人的身上有些棘手,寻常的银针扎不准,须得我特制的浸过药的方能用得上。”
沈知意几步来到她跟前,柔婉捏着小团扇,目光担忧的瞧着盛三叔,“他这身上这……究竟能不能治?”上头的主子可发了话了,治不好,她们这些下属是要掉脑袋的。
可是那位主子又何必呢?先将人困在地牢里折磨,折磨得要死了,又要让人家去找人救,这是个人,又不是个破娃娃,碎了缝缝补补的就能继续当个娃娃了。
“今日孝院的举子们下考,我不过晚了片刻出门,这一路过来真是堵得不成样子。”她将那包银针搁在她手里,目光担忧的看了眼盛三叔,她在沈知意的手上轻点了点,“左右与咱们也不相干,你去那儿瞧哪门子的热闹。”
一旁的碎雪兴奋的站在七楼的栏杆处,小心翼翼的往外瞧,“公子,你快看,这儿可真漂亮,奴家在这儿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站在这儿瞧整个天都呢。”
沈知意闻言拧眉,“我不是与你说过了,她要去哪 儿是她的自由,你怎么将人又带回来了!”这盛 三七是个心软的,招架不了人家几句好话,保不齐全交待了。
“唉,你放心,她说了,就是一道回来娶她母亲留下的遗物,没事的。”她朝沈知意眨了个眼,拿出银针麻利的朝着盛家那三叔枯瘦的手便扎了下去,她下针的速度又快又干脆,她的寸劲用得很漂亮,柔婉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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