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很快降落到黑龙山的山顶，那是一片破败的平地，其平坦之态并非人为所致，而是一种巨物碾压下来的痕迹，在平道的两旁散落着零星的碎片，有些是黑色有些则是灰白色。碎片巨大，几乎都有一丈之大，偶尔有几块碎片上沾染着不同寻常的黑色厚层，像是污血干透了的痕迹。

“含雪哥哥，这些应该就是老帝龙的龙鳞吧？”苏小雅道。

李含雪走近一块碎片，用手轻轻触碰血迹，黑龙山中顿时风起云涌，黑雾涌动之际时空之力彻底错乱，在苏小雅和李含雪面前突然出现数百个割裂的时空。李含雪和苏小雅二人被分裂到了不同的时空之中，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分离。

苏小雅额头红龙印记红芒大作，她连忙伸出右手贯穿了分裂的时空，牢牢抓住了李含雪的右手。李含雪顺势用力一拉扯，将苏小雅带到身前。

二人催动时空之力，将自己所处的时空牢牢定住，使之不动，任由四面分裂的时空如何变化，他们所处的时空皆是岿然不动。

过了片刻，所有分裂开来的时空又重新组合在一起，复归平静。

苏小雅道：“那些冒险进入黑龙山内的武修，大概都是被这股时空之力带走的吧。”

“八成如此。”

李含雪和苏小雅循着鳞片渐密的方向走去，前方出现了一根细小的碎骨，这碎骨并不寻常，通体呈现出阴冷的红色。随着这根碎骨出现，大量的红色骨头突然闯入李含雪和苏小雅的视线中。

“这是老帝龙的龙骨！”

苏小雅快步小跑，俯身捡起一根红色的龙骨，一股强烈的悲伤之意涌入苏小雅的识海之中。

苏小雅浑身一颤，整个人陷入到了呆滞之中。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横亘天穹的巨龙，伟岸的身躯可比苍天，它坐卧一方，那一方的时空便以它为中心，与天道意志分庭抗礼，自成一道。

可它的帝躯已经苍老腐朽，就如同已经逝去的众神时代，虽然一时辉煌极致，可终究难逃狼狈收场的结局。老帝龙晚年的命运也如同生养它的时代，在痛苦挣扎之中老迈，不可抗拒地迎接属于死神降临。

纵使它能够操控时空操控亿万生灵的命运，但它却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主宰不了自己的生死。

苏小雅望着老帝龙头顶上密密麻麻，几乎看不清面与线的黑色寿元轮，一股深重的悲哀涌上心头。纵使如老帝龙这样，拥有不知几亿年的寿元，终究也还是难逃时间的制裁吗？

苏小雅本以为只要彻底掌握了时空本源，就能够与天地同寿，万世不灭，永恒不败。可现在看来却并不是这么回事，这世上或许从来就没有人真正战胜过时间。

“小雅……”李含雪呼唤着苏小雅的名字。

苏小雅猛然回过神来，看着李含雪的眼神之中充斥着一种难言的恐惧。

“小雅，你究竟看到什么了？”李含雪问道。

苏小雅露出勉强的微笑：“我看到老帝龙陨落前的光景了，它耗尽毕生之力与时间对抗，但终究还是难逃时间的无情制裁，它失败了。”

李含雪道：“强如圣祖也不过百年寿命，人生自古谁无死呢？不必伤感。除此之外你还看到了什么吗？”

苏小雅道：“嗯，我找到了极其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