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话说回来,探花郎都能看出来,见惯了此等场面的良辰自然也是轻飘飘一眼便心中有数。
她眸中多情,缓缓扫过面前争执的三位公子,此刻低垂头,柔弱又感恩:
“郎君对良辰的心,良辰都明白的!”
“只是,良辰也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子,郎君干什么拿这些来,平白污了咱们之间的情意!”
“还请公子们拿去吧。”
说话间,莲娘已经安排了婢女将台上的东西大略整理出来,此刻拿托盘盛着:
“哎哟几位郎君,咱们良辰歌舞,可不是为了钱财——几位的品貌,何须拿这些来!可不要伤了她的心啊!”
莲娘在橘洲也有些年头了,这几位公子家里什么情况,她自然心里有数。
钱,那当然人人都喜欢。
可是这几位高门大户,那也是招惹不起,还是先以退为进的好。
“郎君们若实在心疼咱们良辰,不若只略微给些银两,叫良辰打赏身边人,也能叫人服侍的更贴心些。”
这么一说,原来还不情愿收回打赏的几位纨绔瞬间精神起来,彼此间得意地对视着,不服输的直接掏出了更多的金银锭子。
那个你争我夺不服输的劲头,倒叫莲娘喜不自胜了!
……
楼上,白麓叹为观止!
“小姐姐不仅人漂亮,还这么聪明啊!好优秀!”
时阅川也点头:“确实聪明。”
难怪日子能过的这样肆意。
只不过……
时阅川叹息一声——进了青楼的嫖客,哪有啃吃亏的呢?
良辰再是如鱼得水,该受的委屈,看不到的地方一样得受。
他看向白麓——倘若她们能尽早像阿麓所说的那样,有更多更好的名气,以后日子才能更有底气些。
……
正在两人各有所思的时候,却听孟玉妆不屑道:“好贪的妓子。”
众人皆是看了过去。
只见孟玉妆的眼神贪婪的看着台下那金光璀璨的托盘,还有其余诸人打赏的各色钱财,嗤笑道:“说什么不为了钱……不为了钱,她能自甘堕落成这个样子?”
这语气酸中带涩,就差柠檬挂满枝头了。
白麓跟时阅川对视一眼,都听到了孟玉妆越发粗重的呼吸,还有越来越红的颧骨——
她太激动了!
只是一舞而已!
只是一舞!
那台上的各色珠宝,在此刻全无一丝价值,哪怕跌落在地都无人关注。
可哪怕最小一枚金冠上镶嵌的珍珠,她往日里,来回奔波受尽冷眼和刁难都是赚不来的!
两相对比,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良辰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这怎么不让孟玉妆妒火中烧?!
……
此刻,孟玉妆早已忘记自己之前的想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张脸,我要得到!
得了这张脸,随意拿了良辰的十箱八箱珠宝金玉,到时候远走高飞,谁人知道,这张脸的主人曾是风尘中人?
有钱,又这样好看,不怕找不到如意郎君!
到时候,倘若郎君贴心,就这么过下去才好。
倘若上头还有正室夫人刁难……
她正琢磨着,却突然又看见时阅川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心头又是一阵强烈的不舍——
那,这张脸呢?
就这么放弃吗?!
她好不甘心啊——明明听刚才时阅川说话,分明也是大户人家,不知有多少积蓄啊!
此刻,孟玉妆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