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石松软,但要翻找一遍也是不易,时辰拖的越久,只怕李落和黑衣侏儒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小。壤驷阙心无外物,拼命的想从地底找出哪怕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只可惜事与愿违,李落和黑衣侏儒就好像那些先前进山的草海将士,再无踪影可寻了。
壤驷阙全神贯注的盯着地面,不理会林中情形,不知不觉离斛律封寒越来越远,离异鬼却只剩下半步之遥。斛律封寒挑飞一只异鬼,眼角瞥见壤驷阙的处境,微微一惊,这女人真是放心的很,莫非真当自己有三头六臂不成。想归想,救还是要救,先不说此番五人同生共死,就说壤驷阙与相柳儿交情甚笃,若是自己下山,把壤驷阙丢在山上,斛律封寒琢磨着到时候恐怕师尊出马都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斛律封寒一脚踢翻一只异鬼,借力飞身闪到壤驷阙身后,手起刀落,将两只靠近壤驷阙的异鬼斩断。壤驷阙头也没抬,还在仔细的找着地上的线索,忽地脸颊一热,壤驷阙伸手一摸,黏黏的,带点温热。壤驷阙这才抬头,看见挡在自己身前的斛律封寒,略显错愕,道:“你受伤了?”
斛律封寒朗笑一声,回头看了壤驷阙一眼,不瞧还好,瞧过之后忍不住一乐,笑道:“壤驷姑娘,你还是小心些,你这个模样,可是不比这些玩意好看多少,小心我收不住刀,把你当成它们。”
壤驷阙没好气的白了斛律封寒一眼,大概也猜到现在自己的模样应该狼狈的很,灰头土脸,的确不会比异鬼好看多少。斛律封寒大发神威,将众多异鬼扫出丈许之外,势不可挡,不过壤驷阙也知道这只是强弩之末,不能久持。
壤驷阙环目四顾,斛律封寒慷慨而战,面无惧色,笑语如昔,似这眼前林中异鬼,山间迷雾就是那些琼肴佳酿,饮一口独醉,笑一声自在。那个南人的剑客却还是冷冷冰冰的模样,当年在盟城初见的时候就是那样,转瞬经年,却还是没改过,面冷心热,成天装出这个模样,不累么?壤驷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蹭的脸上更脏了,脆声喝道:“走吧,不找了。”
冷冰怒吼一声,握剑的手青筋盘结。斛律封寒喘了一口气,看了看四周,叹了一口气,笑道:“冷兄弟,你们那王爷害人不浅啊,这会想走也走不了,帮帮忙,你我二人送壤驷阙姑娘破围如何?”
冷冰脸沉似水,想也没想,断喝一声:“好!”
“爽快,我交你这个朋友了。”斛律封寒大笑。
冷冰一怔,少见的向外人点了点头,神色稍暖。壤驷阙怔怔无语,莫非已经到了生离死别的境地了么。冷冰仗剑而立,清喝一声:“我若不死,必会再来鹿野那伽,你等着我。”说罢,望向斛律封寒和壤驷阙,道,“走,送她出去。”
斛律封寒大笑,也不废话,眼中厉芒如电,分辨林中异鬼稀少的破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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