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左不慌不忙的连连点头道:“言之有理,这些话也算是空口无凭,不过多亏了那具被凶手凌迟的尸体,巡检司将尸体上的伤痕绘制了下来,与其余死者身上的伤痕一一对应,拼凑出了一招半剑法,两招掌法,四招指法,还有七招半刀法。剑和掌的确不易分辨,不过指法和刀法待我等询问过七位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后终于找到了来历,至此,巡检司才定疑凶。”吴左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三分虔诚,三分痴迷,另有三分陶醉,“活人会说谎,但死人一定不会说谎。”
玉剑宫诸女寒毛倒竖,皆都躲的远远的看着吴左,半是恶心,半是惊恐。众人一阵心寒,不过更多的还是震惊,巡检司以尸骨拼凑行凶之人的招数,比冷冰以剑伤分辨招式要难百倍,这样的手段闻所未闻,简直有些匪夷所思,但吴左言之凿凿,由不得人不信。
“故弄玄虚,”许不羁心头闪过一道急电,这个人一定见过,而且就在宫里,只是一时半刻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随即压下心头疑虑,冷声喝道,“是天一堡二总管成禄的天星手和苗顺的五虎断魂刀?”
“只能断定是天星手和五虎断魂刀,但还不能说成禄和苗顺二人就是凶手。”曹御使轻咳一声,接言道,“大人有言,王爷曾有明令,巡检司依法行事,疑罪从无,要不然也无须多花这些时日去找此案人证。”说完之后,曹御使瞥了一眼费祖冲,神色难得有了一丝波动。
费祖冲气度不改,面无表情,仿佛胸有成竹,只是身后天一堡诸人已是惶惶,有怀疑,有惊惧,更多的是茫然。
“如果以此案来定冷公子清白,那景浩然必是用剑的凶手。”冯震鸣吐了一口气,看似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但乍一回首,冯震鸣猛然间发现这间屋子里,除了景余琼,到底有几个人才会相信冷冰是无缘无故取人性命,只怕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你们胡说!我父亲怎么会……怎么可能!”景余琼声嘶力竭的大叫,若不是玉清真人扣住肩头,景余琼就要扑上前去,与冷冰玉石俱焚。
曹御使面不改色,垂目轻吟道:“是非曲直,再过几日就会真相大白,巡检司有没有徇私枉法,诸位自有分晓。”
“善哉善哉,好一个疑罪从无,只可惜白白耗费了那些时日。”
曹御使身侧另一名巡检司侍御史郎缓缓开口:“确是如此,如果不是疑罪一说,进了巡检司,哑巴也会说话。”这名巡检司侍御史郎薄唇冷眼,脸庞消瘦,颧骨高高耸起,不算英俊,倒也还能入眼,一眼望去就是个极有主见而且惜字如金的人。
言辞平平淡淡,听在方小侯爷几人耳中,却觉脸上火燎般的疼。权柄滔天又如何,知权善用者为忠,知权滥用者为盗,都说巡检司弄权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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