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见此笑了笑,真是祖宗胆大,孙子胆小,有些不屑道:“如果那个蚏是抱着收回些利息的心态,那么位于南方临靠大河的摆渡寨不会遭殃,如果,它是打算将六族之人赶尽杀绝,那么,我们得做好迎接这一战的准备,因为今夜的摆渡寨中,可有不少他们的气息。”
“且先不论我们摆渡寨其余各大门派势力和部族会不会为了六族的罪孽,而让自己的人送死,就说我们之中,也不见得有能与蚏一战的人物。”
“如何抉择,你们年轻人定吧,我这老家伙,是活够了,是战还是别的什么,都不在意。”说完,老者闭目养神,脸上不喜不怒。
众掌事都听出了他这句话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如今之路,无非两条,一是聚全寨之力迎战蚏,不论代价和生死,二是将寨中留宿的六族之人统统揪出来赶出摆渡寨,这样,寨子便能免受牵连。
见堂中众人的目光渐渐不善,六族之中的羯族掌事急了,开口说道:“你们如此做,就不怕我们羯族的王事后会一个个找上你们部落,兴师问罪?!”
“你们羯族的王此刻,自身难保也不一定。”甲天下剔着指甲里的泥,淡淡出言道。摆渡寨是他的根基,是他的舞台,是他名望的归属,离了摆渡寨,他什么都不是。很明显,他赞成走第二条路。
羯族大门已在眼前。
渐渐微弱的哀嚎声应和着大道两侧空荡荡扎堆的帐篷。
地上是族人撤退慌乱丢下的兵器和防具。
“唰唰唰”,几道银光在高高的土石城墙上划过。
“轰!”羯族之王的眼中,在数百次战火中屹立不倒的城墙分崩离析。
尘埃落定,一只身形巨大的妖蟹耀武扬威地吐着泡泡,胸前收着一对强而有力的螯足,内侧布满零零锯齿,锯齿上挂着碎布、裂甲、断肢、浆血。
“区区通天境中期的妖蟹,也敢在我羯族的地盘作孽,看你生得膘肥体壮,青壳白肚,肉膏一定细嫩肥美,我这就将你大卸八块,蒸了让我族人分食,涨涨胆量。”羯族之王扬剑一指,语气中满是傲然。
“族王,这个是,是蚏,月族的守护神。”巫师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轻声提醒道。它可不是我们人力能够对抗的,更别谈,要吃了它了,你没看其他长老都打着哆嗦么。
“管它是月亮蟹还是太阳星星蟹,既然是蟹,我还就吃定了!”羯族之王大喝一声,飞身一纵,剑高举,目光锋芒如针。
裹挟风雷之势,刹那临至蚏的上空。
“大河倒流斩!”
羯族之王蓄力挥剑,只见银光如幕,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蚏的甲壳上,将蚏的身躯毫无差别地分成了左右两半。
大河倒流,非是虚名,传言羯族之王这一斩,能让河流断流三日,而顷刻乍泄的霸道力量,甚至会带着河水回流而上,出现倒流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