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泠然松开手,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盛夏,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
盛夏抬起头,仰面看他:“你错了,我从来都不是聪明人。”
她是个死心眼的人,不撞得头破血流绝不会回头的那种蠢人。
跟聪明,从来都不搭边,是个,甚至连最起码的利益得失都算不清的笨蛋。
“……你接了媛雪打给我的电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盛夏闻言,心里堵堵的,像是有团棉花堵在了胸口的位置,不会致死,却生生的膈应的难受。
“一个电话而已,至于裔总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毫不在意的态度,让裔夜还没有降下去的怒火,顷刻间又燃烧了起来,他长臂一伸,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跟我去医院。”
盛夏被他猛然拽起,没有站稳,踉跄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去抓他的手作为依靠。
可是,却扑了个空。
她重新跌坐回了床上。
这一来一往,消散了盛夏头脑中的所有瞌睡虫,她紧了紧身上的睡衣,慢慢的站起了身,“我跟你去。”
医院是吗,她早就该猜到,盛媛雪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她的机会。
而可笑的是,这个机会,似乎……还是她亲手送到她面前的。
医院。
盛媛雪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盛父慈爱的坐在椅子上跟她聊天,赵母则在一旁给她准备着水果拼盘。
盛夏进门以后看着这一家幸福的模样,眼睛有些疼。
“小夜来了……”赵母是第一个看到两人的,热情的朝裔夜打了声招呼,也很自然的无视了他身后的盛夏。
“裔哥哥,你来了。”盛媛雪欣喜的出声,顿了顿后,这才又说了一句:“盛经理。”
盛父转过头,在看到盛夏后,脸色蓦然就变了变,跟刚才的慈父形象截然相反,“盛小姐,我有话跟你说。”
盛……小姐?
盛夏品味着这个称呼,还真是足够生冷的称呼。
两人出去的时候,裔夜朝门口的位置看了一眼,顿了数秒后,眉头拧了拧,脚步也随之转向了门口的位置。
盛媛雪观察到他的动作,温温柔柔的问道:“裔哥哥你喜欢上她了吗?”
裔夜顿了顿,喜欢?
他勾了勾削薄的唇,坐在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没有。”
他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尤其……这个女人还有胆子算计到他身上。
女人,可以聪明,可以有心机,但是裔夜却不喜欢被女人算计。
医院走廊尽头,盛建国背手看着眼前的盛夏,“我早就说过你们母女两人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来伤害我的女儿?”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二十多年前奉献了一颗精子,没有尽过任何抚养义务,蹉跎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然后在这里,理所当然的摆出长辈的姿态训斥她,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女儿。
有些人的心,或许长的时候就是歪的,就如同,在盛建国的心里,他的女儿只有一个盛媛雪。
而她,盛夏,不过是一个污点罢了。
“盛总。”盛夏缓缓的抬起头,面上如常的勾着三分的笑意,疏离而冷漠,“……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训斥我?没尽过抚养义务的便宜父亲,还是……盛媛雪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