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陆令参加工作以来,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给父亲打电话,以前逢年过节,都是给老妈打,顺便和父亲聊两句,而他爸,从来也没有主动打电话过来。
“啥子事情?”陆令的父亲陆学斌正在打麻将,接到儿子的电话,还有些不适应。
本来陆令打这个电话,是有些纠结和悲壮的,他觉得这个事情牺牲很大,父母肯定会有些头疼,会对他有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育,结果听到老爸在那边打麻将,气氛瞬间就没了。
“和您商量个事,我们单位这边,打算搞一个项目,持续三年,类似于当兵,可能过年不能回家。”陆令道。
“危险不?”陆学斌道:“三条。”
“不是三条,是三年。”陆令道。
“我知道”,陆学斌道:“打麻将呢。”
“危险性很低,主要是各地去破案子。”陆令道。
“反正你今年不也没回来?我和你妈今年过年打算去琼省,结果因为病毒,没去得了”,陆学斌停顿了一会儿:“三条。”
“额...好...”陆令道:“那我先挂了,回头领导回访,我就说你同意了啊。”
“行,你回头和你妈说一声”,陆学斌道:“三条。”
“那行,我挂了哈,您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陆学斌又停顿了一会儿:“三条。”
...
陆令挂了电话,整个人都有点愣。老爸也太惨了,居然连续摸了四张三条,而且还都打出去了...
诶?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想着,陆令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陆令的母亲倒是没在玩,她已经退休了,这会儿在家准备晚餐。退休之后,陆母就喜欢研究美食,有时候经常叫陆令的姐姐姐夫一家过来吃饭。
接到陆令的电话,母亲林素敏倒是很认真地在听,也问了好几个问题。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懂。我知道你为啥去辽省,也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三年,三年我可以接受,但是你不能骗我,可不要是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这种集中培训和工作倒是还行。”
“回头会有领导回访的,放心吧妈,我不会骗你的。”
“怪不得你跟我说...”陆母实在是了解儿子的性格:“你想做的事,我也不拦你。你和你姐不一样,男孩子是要出去闯荡的,选择了就好好做,既然参加考核,就好好争取。”
“嗯!”
...
“大家看这个案例,颅骨骨折的表现是头颅畸形凹陷、眼部瘀斑、鼻腔外耳道有血性流体,而且伴有颞部肿胀,通过头颅MSCT检验,可以判断出...”
燕达先刚说了一半,电话响了。
“嗯,我是...嗯...好...我知道了...”
电话很快就挂了,燕达先直接去找了一下负责培训的领导,说明了一下情况,自己要处理一个比较急的现场。
培训领导一听:“燕主任,您这个现场方便带着我们的这些培训学员去吗?”
“一个工地高坠的现场,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
“那太好了。”
案子本来就不多,遇到案子就是考核,虽然说现在还没到实战的时候,但就这么十几个人,不必这么死板。
有案子,大家自然都是激动的,毕竟燕达先的课有点过于硬核,对非法医专业,真的不够友好。而且,需要法医的案子,肯定是死人了,现场学习总归是更加直观一些。
这里面的考核成员,有六七个都是陆令这样的新警,有的还没有见过死人呢。只是能来这里的新警,估计都是两大警校毕业的。
这边有大车,考核领导直接带着燕达先和学员们一起去了现场。
事故的起因,是外挂电梯出了问题。可能也跟过年期间的大雪有关,也可能就是质量严重不过关,两个工人运输一些多余的钢筋的时候,电梯发生了严重的脱落事故,从大约25米的高空直接滑落下去。
其中一个工人被压在了下面,现在已经诊断死亡,另一位因为有这位工人作为缓冲,多处骨折,目前在抢救中,生死不明。而且腹部插入了一根钢筋,非常麻烦。
现在需要法医和刑警勘查现场,一方面判断有没有人给电梯做了手脚,另一方面判断死者的其他情况,到底是本身就在下面,还是被另一个人直接按在身下的。
现场已经被围了起来,工地也暂时停工了,所有的警察都穿好了必要的脚套等装备,进入了现场。
这种工地现场,本身就极其乱,且一楼这里也没什么担心被破坏的现场,大家都靠的比较近,有几位看着都有些受不了。
尸体已经被人搬出来了,身上插了好几根钢筋,全是血,此时已经死了20分钟以上了。
但凡有一丝丝救援可能的,医生都会拉走,很显然这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