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叔父平日里行事就是这般不问事实经过,胡乱揣测?”
宋楚新没有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家,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不慌不乱,还能如此条清缕析地给自己辩驳,恼羞成怒道:“不说从前,单看你现在……”
宋锦宁不给他胡乱扣帽子的机会,“叔父是现任的侯爷,我是侯府正儿八经的姑娘。
按道理来说,这个姓曹的才来家里没几日,出现这样的事情,叔父是不是应该先怀疑外人,而不是一口咬定是我的错?”
说着她又转向宋华婷,“再者,旁人误会也就算了,打我回京之后,堂姐怕我孤独,日日陪在我身边,我与这位曹公子熟不熟,堂姐不清楚么?”
宋华婷也被宋锦宁的话给问懵了,眼下这个情况不对啊!她怎么这么冷静?
“你……”
宋楚新被她两句话问倒,当即跳脚道:“看来母亲这些年真的是对你疏于管教,做出这种丑事,竟然还能这般振振有词,我虽然不是你生父,但也是长辈,合该担起教养你的责任,来人呐!”
这分明是怕戏做不下去了,干脆来硬的。
众人此时也有些惊疑,嗡嗡嗡地讨论着。
“叔父!”宋锦宁抬高了声音,“您莫不是忘了,这外院的门客是您选进家门的,您不去责问他帕子从何处所得,倒来怀疑我?”
说罢,使了个眼色。
“这帕子可不是我……”曹明川还在辩解。
青莺也反应过来,哭哭啼啼道:“真是没了王法了,这等贱胚子,竟然想出这般下三滥的手段来,赖我们姑娘的清白!”
她说着,素鸢已经扑过去对着曹明川厮打。
拉扯间曹明川身上又掉下一样东西。
众人一惊,有眼尖的立刻道:“呀!那不是侯府太太的香袋儿么!”
姚氏摸向自己腰侧,她的香袋儿呢!
她那香袋儿可是为了出风头特意定做的,宴会开始前就给一圈儿的贵妇人都看过!
宋锦宁若有所思道:“怎么婶娘的东西也在曹公子身上,难不成婶娘也与曹公子……”
“宁儿!不可胡说!”宋华婷连忙上前制止。
可曹明川身上又掉出东西来。
“哎!那是我的帕子!”
“我的荷包!”
在场几位贵夫人都看到了自己的东西掉落,就连宋华婷也有帕子裹在其中。
曹明川有些懵,下意识想去把东西捡回来,却被素鸢拉着,一拉一扯之间,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大厅里一下子吵嚷起来。
“什么门客,原来是个贼!”
“好不要脸,专偷女人东西!”
曹明川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被围在中间不得动弹。
宋锦宁看着那头宋楚新一家三口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终于放下心来。
绕开了这个结,祖母就不会被气晕,也就没有后头的事情了。
正想着,那头通传老夫人来了。
宋锦宁连忙转向大门。
她都快忘记祖母长得什么样了,只记得年少时处处被人维护的感觉,那是以后漫长岁月里,她从来未曾再得到过的。
这一世,她一定要长长久久地陪在祖母身边。
老夫人大概是已经听说了一点儿这边发生的事儿。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站在最中间的曹明川身上。
当看到记忆中那个温暖的身影真的出现在眼前,宋锦宁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落在了实处,视线不由自主变得模糊起来。
她咬了咬唇,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奔了过去。
这一次,改变了祖母的命运,也改变了自己的。
“祖……”
话音未落,宋老夫人直直地朝地上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