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四,大姑娘与我们姑娘打闹,拔了我们姑娘头上的掐丝凤穿牡丹偏凤步摇带在自己头上,至今未还。”
“……”
素鸢虽然不记事,但记仇!
早就已经看不惯宋华婷占自家姑娘的小便宜,全部都用小本本记了下来。
宋华婷越听脸色越难看,眼看着素鸢还在往后翻,便厉声喝道:“够了!”
她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宋锦宁道:“想不到妹妹竟然这般小气,我不过去忘了还罢了,竟然还叫丫鬟拿本子记下来,谁稀罕呢!”
“那就还回来吧!”宋锦宁半点儿没有被她的话影响,语气神态都十分平静。
宋华婷反倒被这句话给架住了。
都已经到了手的东西,她怎么可能还会吐出来?
“妹妹大概是在乡下地方住习惯了,心胸也这般狭窄,”她微微扬起下巴,目露讥诮道,“可这里是京城,你若还这般做派,可难跟京城的贵女们相处到一块儿去。”
她说着话,眼见着宋锦宁似乎面露好奇。
心里那口气终于顺了些,面上不由带了两分得意之色,“实话告诉你,我方才找你借东西,是为了过几日参加户部侍郎江家的寿宴,你瞧瞧你,可能有半分资格?”
户部侍郎江家?
宋锦宁微微眯了眯眼,“江右安?”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直呼江侍郎的名字!”
对于宋华婷的气急败坏,宋锦宁完全没有留意。
她只是想起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其实最开始,齐郁并没有将她关起来,那会儿她更像是一个外室,被养在外头的院子里。
他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都会带她出去,各种应酬酒局,如同一个妓女。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下,什么样的放浪形骸都见过,任你平时如何衣冠楚楚,如何位高权重,到了那样的场所里,瞧着也几乎都是一个样。
宋锦宁对江右安的印象很深刻。
户部侍郎,掌管着全国的财政大权。
更重要的是,他是齐郁养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
她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见到江右安的时候,对方可不是什么侍郎,实打实的户部尚书。
且从他们的言谈中听得出来,江右安似乎是帮着齐郁做了一件什么事情,两个人都因此获利。
眼下江右安还没有升,那么那件事情应该还没有成功。
齐郁……
宋锦宁想到这个名字,恨意就如同一根尖利的钢钉,深深地扎在她的脑袋里,痛得视线模糊。
宋华婷见她不说话,只当是被唬住了,便讥讽道:“妹妹打乡下来,不知道外头的事儿也正常。
就好比这江侍郎府上的寿宴,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呢!就连灵韵郡君都会参加,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灵韵郡君……
同样在记忆深处的名字,宋锦宁想到她见着自己那般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有些异样。
宋华婷见她仍旧是那般淡淡的样子,好似浑不在意,便认定她是故作镇定,心里定然十分嫉妒自己。
“不过妹妹也不用灰心,眼下谁也不知道还有你这一号人,毕竟这种京城世家宴会也不是谁都能去的。
这一次呢,姐姐我先去,到时候在各位夫人小姐跟前提一提你,下回或许那帖子上就能多你一个名字,你说是不是?
为了侯府的体面,我管你借套首饰,不算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