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何人妄议,纯属无稽之谈。你身为嫡女,更不应听信这等浑话,对了,究竟是何人所言?“金敏沉声问道,这种话玲珑一个小孩子是编不出来的,十有八|九就是从柳玉儿身边的人那里传出来的,再或者也有可能是老太太身边的。难怪宋氏那般委屈,这话能传到玲珑耳中,她身为帮着老太太打理庶务的太太,自然也已听到。
“女儿害怕不敢说,女儿只想知道,我是否会成为休妇之女,请父亲明示。”
玲珑梗直着娇嫩的脖子,嘴里说是害怕,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死死盯着金敏的双眼,那副倔强,竟和当年的冯婉君一模一样。
金敏身子猛的震了一下,眼睛看向别处,好一会儿才道:“你母亲有病,却终是为父发妻,你莫听那些闲言碎语。”
说完,他看也不看玲珑,大踏步向墨留斋而去,侍书和侍画也匆忙跟上。
玲珑这才把紧握着的拳头松开,自从回到京城后第一次遇到父亲,她便觉得父亲有些怪怪的,似是很不想面对她。以后每一次和父亲见面都是如此。
但这些都不如今天的感觉强烈,父亲真的不想见到她,并非是厌恶,也并非是愧疚,而是......玲珑怔了好一会儿,终于肯定那种感觉,那是逃避!
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她和师傅决裂时的那一次,她终于知道那次根本没有客户,一切都是师傅在搞鬼,她九死一生跑回去,质问师傅秦玛丽为何要坑她时,师傅的目光就是这样的,大声斥责她没用,让她不要胡搅蛮缠,然后便坐着轮椅走进暗门,不再理她。
那次之后,她便找了江湖上的长辈出面,和秦玛丽了断了师徒情分,代价是两百万美金。
最后一次和师傅见面时,秦玛丽面无表情接过她用命换回的支票,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便匆匆离去。
那一刻的秦玛丽也如父亲此时一样,面容平静,波澜不惊,目光也如寒潭般清冷平静,但他们偶尔看过来的目光,却都在躲闪,虽然只是一刹那,但依然被玲珑捕捉到了。
这是做了亏心事的人,不自觉中流露出来的。
秦玛丽坑了自己的徒弟,被揭穿后会有这瞬间的躲闪,那父亲呢?他为何每次看到她,也会这样?
难道当年的那些事,和他也有关系?
往回走的路上,玲珑的脚步有些沉重,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也许一切只是错觉,父亲是愧疚了,不是吗?
“五小姐,五小姐。”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玲珑转身看去,见是自己院里的小丫头白露。
杏雨见她跑得满头大汗,便道:“你大呼小叫的,这是要干嘛?”
白露刚刚留头,原本也是烧火房的,跟着玲珑回到府里后,因为年纪还小,也就是做些跑腿打杂的活儿。
“刚才我去大厨房里领柴禾,听红儿说,昨天下午时绿袖的老子娘来领人,在后门那里哭着不肯走,被张胜他们给硬塞了嘴拖走的。我就觉得这事蹊跷,就来告诉五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