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只是让你陪着玩牌?”
坐在马车上,颜栩的目光深沉,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 ?·?
玲珑扬扬秀眉,叹了口气:“母后宣我进宫,肯定还有别的事,可她老人家今儿个真的只是让我陪着玩牌来着。都没问起您的事。”
颜栩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玲珑又道:“......今天我见到程嫔了,就是小十七的生母,成亲这么久了,还是头回见到她,显然是身子大好了。我看她虽是满脸病容,精神倒还很好。”
颜栩唔了一声,才道:“是吗?原来她还活着。”
玲珑刚刚抱着她的特大号紫砂杯喝了一口茶,闻言差点喷出来,王爷,你们家的关系也太生疏了吧?
今天在永华宫里,从头到尾,程嫔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过她,就像不知道小十七住在她府里一样。
功力如此深厚的人,竟然也会被人害得只余下半条命,从皇后娘娘手里的王牌变成弃卒。
或许,就是因为捡回这条命,程嫔才学得更精明吧。
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落在皇后或皇后的人眼中耳中,她们母子都会难以立足。
见她怔怔发呆,颜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玲珑吓一跳,愣愣地问道:“怎么了?”
颜栩哈哈大笑:“难得看到你犯傻的样子,我想逗逗你。? ? ·”
玲珑却笑不出来,把头靠在颜栩肩膀上。懒洋洋地说:“和你们家的人打交道可真累。”
颜栩拿过她手里的大水杯喝了一口:“什么你们家他们家的,你从名分到身子都是我的了,应该说我们家。”
“好吧,王爷,您什么时候带我去把我们家皇宫里的珍宝阁给拾掇了啊?”
颜栩:......
进了王府,施萍素在垂花门候着,颜栩皱眉,压低声音问玲珑:“怎么少了一个?”
“我罚她抄女诫呢,王爷若是想了,自己到抱石馆看她吧。”
颜栩嘟哝道:“我去看她干嘛。我又不认识她。”
玲珑噗哧一声笑出来。在垂花门和他分开,颜栩去了中路,她带着施萍素回到珏音雅居。
进了采薇小筑,玲珑换下进宫穿的衣裳。换了件家常穿的茜红绣蔷薇花的锦缎小袄。月白色的裙子上。也绣了几朵蔷薇花枝。
她照照镜子,又让美景给她插了朵镶芙蓉石的绉纱宫花。? ?·
美景笑道:“这么鲜嫩的颜色,就是王妃穿着最好看。”
玲珑就想起每次见到玉宁公主时。她那身深沉的打扮。
玉宁好像和她差不多的年纪。
施萍素在次间里候着,见到玲珑,就把两本簿子呈上来:“这是春宴采办的单子,这本是请客发帖子的单子,海棠姑娘身子虚弱,妾身就自己拿来给王妃过目。”
表现自己的时候,总是不忘踩别人一脚。
或许这已是习惯吧。
活了两世,玲珑都不喜欢这样的作派。
她从杏雨手中接过簿子翻看,随口说道:“说起来自从进了二月,大大小小的春宴我也去了七八家。总不能整日去别人家里赴宴,自己府里却一毛不拔。王爷排行十二,既非年长又非功高,咱们办春宴既是应景又是还礼,却唯独不是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