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中文歌好不好?我不会英文的……”她哄骗着他。
“不,不……”他耍赖的尖声厉叫,却被身后糯软绵长的声音吸引,渐渐静了下来。
白云灵轻步踏在长羊绒地毯,落足无声,长发随窗户口的风缱绻,她歌喉清丽:“give me a home here the buffalo roam
here the deer and the antelope play
here seldom is heard a discouraging ord
And the skies are not cloudy all day
Home, home on the range,
here the deer and the antelope play
here seldom is heard a discouraging ord,
And the skies are not cloudy all day”
给我一个家,那儿有牛羊漫游,马匹在原野上奔走,每个人都说心底话,每一天都风景如画;家园,在山野间的家园,四周有马匹牛羊漫步,每个人都说心底话,每一天都风景如画……
慕容画楼听着歌声里描绘的地方,心头怅然。这是她想要的生活,远离城市的喧嚣,落日熔金,牛羊成群结队归来,风景艳丽如画。
白云灵微湿了眼角。
白云展最终累了,佣人将他扶回了房间,倒是一夜的安宁。
次日醒得很早,将自己精心装扮一番,才推开窗棂,让新鲜空气涌入。缠纹玻璃被雾水浸染,似冰蚕纱轻柔。
十点,她母亲与弟弟的火车便要进站。
慕容画楼吃早饭的时候,嘱咐佣人不要去打扰白云灵与白云展,让他们多睡会,早饭热着;又吩咐管家尽快将督军的书房修补好。安排妥当了,才带着李副官出门。
“你去查查,五少爷的报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慕容画楼在路上跟李争鸿道,“或者他比较要好的朋友,有谁出事了。”
他借醉发泄心中愤懑,对白云归恨得紧,可能是同意激进的朋友深陷险境,他才会对官僚如此不满。
李争鸿道是。
火车晚了十分钟才进站,慕容画楼在站台翘首以盼。
须臾听到有小姑娘清脆喊她:“画楼小姐,画楼小姐……”
循声望去,一个葱绿衣衫的小丫鬟使劲冲她挥手。华衣妇人和半大的男孩子站在一旁,举手投足间露出贵气。
“妈,半岑,路上辛苦吧?”慕容画楼上前拉住慕容太太的手,低声笑道。
慕容太太穿天青色锦云葛斜襟上衣,湖色湘竹布裙,面色丰腴白净,笑容柔和;十三岁的慕容半岑着件宝蓝色细驼绒长袍,面如满月,举止文雅大方。
他们只带了一个叫紫萝的小丫鬟和一个脚力夫上路。
“妈,半岑长高了”车上,慕容画楼瞧着慕容半岑笑。其实她重生过来之后,只见过慕容太太与慕容半岑一次。第一次见面时,她根本不相信这个看上去不满三十岁的妇人,会是她的母亲……
慕容太太拉住她的手,柔声笑:“上次见你,都是半年前了,他又正是长个子的年纪……”
慕容半岑腼腆笑了笑,并不接话。
慕容太太曼声絮语,喋喋问慕容画楼的近况。
她也一一回答了。
回到官邸,已经快十一点。佣人准备了丰盛午餐,为亲家太太接风洗尘。
管家却神色不安。
慕容画楼只得撇开母亲,让佣人伺候着先歇歇,等会儿吃饭。才跟管家去了西厅。
“夫人,我刚刚瞧见五少爷出去了,手里拎着个大箱子,我问他一句,他就火了……”管家道,“夫人,五少爷好像要逃走”
慕容画楼神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