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正腔圆,掷地有声,却如烧红的火鞭,抽打在程东阳、李争鸿与在场每个副官心头,一鞭一血痕
帘外花影摇曳,两只灰雀嬉戏,啾啾鸣声清脆,更显室内的寂静
静的连呼吸声都不曾听闻。
外面的副官蹭蹭皮鞋声踏破了室内的窒息安静,年轻的副官慌张紧迫,没有注意满屋异样的沉默,报告道:“夫人,程参谋,姚专员又开枪了,打伤了几个学生,往火车站跑去了”
慕容画楼眼梢带煞,声音如雷霆响起,震动耳膜:“张副官,马上去通知警备厅抓人就说督军口谕,若是遇抵抗者,就地枪决”
张副官心底一凛,恭敬扣靴行礼:“是”
李争鸿望向她,碎金日光在她身后形成一个淡淡光圈,将她的明媚华容藏匿。只能看清湘绣旗袍上金色绣线光华流转,袅袅幻影里,她似古战场上的将军,麾下千军万马,运筹自如
警备厅厅长冯元年最善审时度势,一句“就地枪决”让他明白这次任务的繁重,将警备厅军警全部派遣而去,丝毫不敢马虎。
这几个人身负血案,已经在yú'lùn界引起皓然大*。倘若将来yú'lùn对白云归不利,他可能要推出替死鬼。这个当口,不能出一点纰漏给白云归以柄
这些军警,大部分是俞州老油条混混,平日无正经事,不过是欺男霸女、混吃等死,旁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的功夫却炉火纯青。见冯厅长掏空老底去抓人,自然不敢懈怠。
不过一个小时,便将姚文讯与三十多名近侍全部抓住
“很好”慕容画楼微笑,眼波潋滟,唇角弯起优雅弧度,“押到斯菲尔广场去什么时候四周围满了看客,什么时候来通知我”
斯菲尔广场在市中心,是个地标xìng的建筑。
程东阳心绪已宁,他不知慕容画楼此举何意。但是话到嘴边,他生生咽下。夫人看似温醇,说话却异常锋利,刺向心底最薄弱的防护层,不到血肉模糊誓不罢休。
她能捏住他们的软肋
李争鸿恭敬立在一旁,神色再也没有质疑
大约半个小时,整个广场已经人山人海。军警持械将姚文讯一行人围成圈,既不让他们出去,亦不让愤怒群众进来。
宁静广场rǔ白色长木椅被践踏,四分五裂。夕阳西落,鸽子归巢,却被鼎沸人声吓得惊慌失措,在空中盘旋,无家可归地凄鸣,最终被声潮淹没。
东南法政学堂的师生个个挽上黑纱,拉着用红漆撰写的横幅:杀人偿命
四个血红大字,似红色雾霭,笼罩每个人心头。
报社记者混在人群里,时时有镁光灯扑闪。
慕容画楼与程东阳的汽车刚刚停稳,嗅觉敏锐的记者便全部涌上来,七言八语问着督军对这件事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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