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又是轻微颔,却不多言。
如果张君阳句句属实,张氏父为人倒也厚道。
提到周如倾发疯之事,张君阳很理智的说,她是在装疯卖傻,只是想博同情。既然她还有心情装疯,肯定不会伤心过。
张君阳告诉画楼这个,是想告诉她,等周遗产处理妥当了,他会亲手解决周如倾的事,不会让她破坏自己的生活。
又说张和张妍怕周如倾胡来,特意去他的公馆,还说张偲觉得周如倾人有问题,是在告诉画楼,不仅仅是他,张家其他人也看不上周如倾。
她缓缓松了口气,抬眸看着张君阳:“这些话,我会转告灵儿的。”然后墨色玛瑙般的眸微转,她幽幽开口,“君阳,我问你一件事,你如实告诉我……”
张君阳问什么事。
“这些话,你如果说给灵儿听,她不会不体谅。你为何什么都不说?”画楼道。直到她比他逼急了,他才如实相告。
夫妻之间,有什么比彼此坦诚更加重要?
过日哪能避免磕磕碰碰,这些基本的沟通都没有,彼此猜忌,再好的感情也要被消磨。
张君阳声音微低:“丢了货的事,是生意上的,我不想她担心。姑母遗产的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她就来了官邸。姑母葬礼后,如倾闹得死去活来,她不愿意住在我们家老宅,只想回姑母的宅。
可她那样的,周家人趁虚而入,她肯定不会应付,姑母的心血就打了水漂。父亲问她除了周公馆,还想去哪里,她说了我的公馆,我父亲和我便一起将她接过去。灵儿看到了父亲亲自送人过去,怕是误会了……
我前两次来,刚刚想说如倾,她立马就打岔……”
他们结婚也快一年,白云灵因为无孕,她自卑起来,原本对张君阳满满的信心,渐渐被消磨。
她猜忌着丈夫,就开始闹情绪。
张君阳又有他的傲气和顾忌,两人不曾开诚布公,导致今日局面。
画楼长长舒了口气,笑容轻快起来:“我已经明白。你有错,灵儿是你的妻,你为了丢失货物而忧心,却不肯告诉她,她肯定多想了。你是她的丈夫,就应该处处体贴些……”
张君阳见画楼虽然批评他,可笑容却真诚,他便明白,她相信了他的话。
有种如释重负,张君阳心头的重石落了地,他微微一笑:“是我不对。”
这次的语气比前面说的更加诚恳。
“灵儿也有不对,她还是年轻了些。”画楼道。却没有像骂张君阳那样,仔细分析白云灵哪里不对,一句年轻概括了,很维护她。
张君阳不免又笑。
“今天忙不忙?”画楼问。
张君阳道:“事情可以挪到下午做。”他明白画楼想留他们在这里,亲眼瞧着他们夫妻握手和谈。
“留下来吃午饭。”不等张君阳回答,她已经起身,喊了管家,说六姑爷今天在官邸吃饭,让他准备好姑爷爱吃的菜。
然后转身对张君阳道:“灵儿在房间里,她还没有吃早饭,你帮我送杯牛乳和蛋糕上去……”
张君阳连忙起身道是。他端着佣人交给他的托盘,脚步轻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似个急着见到心爱女的毛头小般。
画楼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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