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道:“你真是——”
“专门打岔,你到底还要不要听?”宋湘放了杯子。
她不就是看过几回他洗澡嘛,而且又不是她故意要看的,她也不过是偶尔晚归撞见了罢了。
澡房是她平素私行出入必经之路,他偏生赶在她遛达回来的时候洗澡,往常与她生孩子的时候他房里不让留一盏灯,睁眼就把自己捂得密密实实,在澡房里倒是十分不羁,偌大个屋子,光溜溜晃来晃去,她想看不到也难啊。
再说了,孩子都生过了,身子还不能看?前不久他不是还在客栈里非礼她来着?被她看两眼就不乐意了?
呵,男人!
陆瞻被她目光那般扫过,宛如被她剥去了衣裳,好半晌脸上热度还没能冷却下来。
虽然同过七年房,可那会儿只知道她是“妻子”,衣裳脱了就脱了,该干的事干了就干了,也没想别的。
如今被她这么一瞄,也不知道怎么,身上这遮羞的衣裳忽然就好像重要起来了。
此时也只得闷声清着嗓子,咬牙道:“你说吧。”
不过她到底偷看过他什么……
他读书?写字?练武?……不,她才不会有兴趣观察他这些。
八成是无意见到他在做什么。
无意……那该不会在他如厕的时候吧?!
陆瞻想象着那画面,脑子里嗡嗡作响,一张脸又兀自涨红似猪肝。
宋湘怼了他,心情倒是颇好,她拿竹签挑着蜜枣去逗窗台上的鸟儿:“除了太子,王爷跟宁王也极好,也就是你爹。”
陆瞻奄奄抚了下脑袋:“我知道!”
“宁王是当时宗室之中最为耀眼的子弟。他鲜衣怒马打马街头,是很多人眼里的鬼见愁,也曾经常被皇帝罚抄书,被皇后罚禁足。
“王爷从前多次背后替他抄书,顶罚,而且还很用心,最后皇上皇后看破了也不忍心再责罚。
“就这样,宫中皇子和睦传为佳话,后来便是有了秦王汉王,宫闱之中也一片和睦。不管嫡庶之间这种好是真好还是假好,总之那些年太太平平没有出事是事实。而皇上登基后朝野能太平这么多年,不能不说也与宫闱平静有关。”
听到“鬼见愁”三字的陆瞻蓦然想起了早前皇帝那片被人糟踏过的皇后种的牡丹……
他默了下,凝眉道:“在我幼时,确实与秦王汉王两位王叔往来亲密。比我大上不到两岁的汉王叔每每进京,总要拖着我微服上京师各街找吃的。
“秦王叔比我大些,但也曾手把手指点过我箭法。正因为如此,我才一度没有提防过宗室之中会有人害我们……”
之所以他少时会觉得天家有情,实实在在是有根据的呀!
晋王妃视他如亲生,敏嘉对他也再亲不过,秦王汉王都宠着他,这样的皇室宗亲,岂不是会让人生出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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