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之前可以算是大司马府势力的大后方,兵马并不算多,有一支水师也只是“有和没有”的程度,属于荆州水师用来安置老弱病残的地方。
所以习凿齿更是不敢怠慢,日夜操练士卒、修筑壁垒营寨,颇有一种坚壁清野的架势。
关中王师四路进攻,竟然还真的被习凿齿撑了下来,能够防守的城寨就不惜一切代价死守,不能防守的则稍微拖上两天就果断放弃,那支水师更是在江面和几处支流上来回游荡,就近支援沿岸的营寨,屡屡打退关中王师的小股部队进攻。
最终毛穆之忍无可忍,带着新编练的水师以及大量的火船主动求战。
爆发在大江上的这一战打的极其惨烈,关中水师到底还是缺乏经验,竟然真的被一支老弱水师打的节节败退,最后关中将士们以悍不畏死的心态,操控着火船,不惜一切代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方才把这支水师付之一炬。
只不过关中水师这边也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新打造的战船折损半数以上,而为了点燃火船,又不知道有多少将士和敌军船只同归于尽。
要知道,这可是关中第一次尝试着打造水师,选拔出来的士卒也都是各部之中经验丰富的精锐,也就是说这支水师是未来关中水师的底子和种子,这一战竟然打成了这样,的确算不上胜利。
毛穆之也自知有过,所以急匆匆的带着兵马强攻巴郡,以火炮轰击城池,虽然巴郡依山而建、以江为壕,但面对火炮这种划时代武器,守军无疑正在承受着极大的内心煎熬。
城池攻破,大概用不了多久。
但不管怎么说,此战损失不小,且的确没有实现最初所设定的速战速决的目标。
“还是轻敌了。”杜英合上战报,叹道。
在文书的最后,毛穆之向杜英请罪。
这毕竟是他归顺之后第一次领兵打仗,打成这样,交代不过去。
谢道韫轻声说道:
“将在外,有罪也是事后再论,此时更应当先安其心,拿下巴郡再做计较。”
杜英微微颔首:
“余正有此意。更何况要真的说轻敌的话,轻敌的又何只是毛穆之呢,难道都督府这边就没有轻敌?”
新安公主无奈的补充道:
“还是因为之前习凿齿表现的太废物了, 谁知道他竟然能又有此等变化?”
“无妨,至少毛穆之发来战报的时候,荆州那边还没有行动。”杜英缓缓说道,“看来荆州水师也的确被牵制在了荆州,心有余而力不足。”
跨过整个三峡来救援孤悬的巴郡,荆州水师不见得愿意走这一遭。
毕竟对于现在的荆州世家来说,从巴蜀方向上已经得不到什么利益,死守巴郡还需要源源不断的向巴郡派遣兵马,而就算没了巴郡,若是能够守住三峡东口,也能够确保荆州的安全,毕竟东口的夷陵,那也是赫赫大名的天险所在。
尤其是关中已经在南阳发动佯攻,镇守南阳的周隆是随着杜英起兵的猛将,本来就是敢打敢冲的性子,结果时运不济,从武关到南阳,参与的战事不多,基本上都是在扮演着一方守将的身份,自然也憋坏了。
还不知道其这一次奉命佯攻襄阳,摆出来了多大的阵仗,不过看荆州世家都已经顾不上巴郡了,恐怕这阵仗不小。
毛穆之预计三日之内可以破城,还是太慢了。杜英叹道,张玄之等人是否已经知道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