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是成祖赐给的宣宗的随身佩剑。”朱慈烺道:“你虽然隐瞒了王爵,到底是我的弟弟,不能在外被人小觑。”
朱慈炤回想起童年时候的惨事,心中有些沉重,收起宝剑道:“皇兄如此待我,我真是不知如何报答皇兄才好。”
“亲亲之情是不需要报答的。”朱慈烺又想到了自己的嫡亲弟弟定王,那位实在有些不够懂事。
朱慈炤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话虽如此,但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皇兄且待我长成,定要为皇兄马前驱驰,开疆拓土!
朱慈烺此番用的马车是从大都督府征调的,上面有大都督府牌号。他远远让人停下了车,对慈炤道:“此处笔直过去就是讲武堂,剩下的路你就自己走吧。”
朱慈炤知道皇兄的周全之心,当即下车,行礼告辞,等马车走了方才直起身,循着道路前行。过了两个街口,越来越多的学生出现在了这条主干道上。都是孤身一人,略带紧张和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同龄人。
他们的行李早在开学之初就有人送到了各自的宿舍,只等他们去了之后再做收拾,此时大多双手空空,也有个别几人手中提着刀剑,和朱慈炤相仿。
朱慈炤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将卖吃食和裁缝店牢牢记在脑中。他以前听总参的那些参谋说过,军营之中一日三餐都能吃饱,但因为消耗太大,所以常常到了夜晚就会肚子饿。这个时候就要翻墙出去买吃的,所以提前掌握食品补给点的位置就格外重要了。
至于裁缝铺子,则是因为作训服太容易磨损,总得找人缝补吧?
边走边看,朱慈炤已经到了道路尽头,正是一个高达三丈的牌坊,上书“精忠报国”四个字。精忠报国牌坊之后是一面白泽照壁,照壁前有师生模样的人在检查录取通知书,核对名册,发给兵牌,然后让众人凭着各自的兵牌前往照壁背后的告示板上查找各自宿舍。
朱慈炤在递出“朱勇”的录取通知书时还有些忐忑,发现接待他的教官没有任何变色,只是从名单中找到他的号码,将兵牌拍在他的掌心,便大叫道:“下一个。”
见顺利过关,朱慈炤总算放心大胆地往里走去,再不担心自己的西贝身份会被人揭穿。
为了保证秘密级别,朱慈烺特意让闵子若去的大都督府,从上到下近十个关节的负责人被从家中叫了出来,就是为解决“朱勇”的入学问题。他们都是知道分寸的人,自然不会透露给京师讲武堂的人知道。
即便是京师讲武堂的祭酒也只以为朱勇是个手眼通天的势家子弟,断没想到是永王殿下。
朱慈炤的宿舍在洪字楼二楼最底间,虽然上楼之后走的路多些,但没有人从他宿舍门口走过,更加清静。讲武堂的宿舍都是四人一间,每栋楼楼下都有公共卫生间和浴室,条件并不算太好。
许多将门子弟在家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进了宿舍之后纷纷掩住口鼻,面露嫌恶之情。
——灰是有点大,还带着一股霉味,不知道多久没有通风了。
朱慈炤径直走到玻璃窗前,推开了的窗,一股清风旋即涌了进来,从大门带走了霉味。不过房间里的灰却更大了,在光束下快乐地翻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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