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阶级而论,王翊是大明最年轻的将军——内定,张二狗只是个退役辅兵,两人简直是天壤之别。趣*读/屋然而在本村范围内,张二狗的影响力却比王翊更大。因为他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王翊一家只是外来户。
在接连的热闹结束之后,张二狗面临着人生最大的抉择,该怎样才能谋条生路呢?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吧。
他首先否定了下地干活。跟着父亲去地里转了一圈,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拿锄头的人,根本吃不了那份劳苦。军中虽然也累,却没这般高强度的持续劳作。尤其是军中干活的时候总是充满了精神,下地却枯燥乏味。
其次,他又否定了去县城做工。修路、扛包、挖矿这些苦力活都是俘虏做的,他好歹是曾经的大明军人,怎能做这等有*份的事?
在无所事事闲逛了十来天后,登门的媒婆越来越少,就是村里人见了他,脸上也渐渐消失了热情。无论哪朝哪代,人们对于不事劳作的人总看不上眼。
“二狗啊,”老娘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咱当了兵回来固然不假,但也不能心气太高啊。”
“娘,实在是没合适的活计,且容我想想。”张二狗靠在柱子上,看着天上的白云,随手一捏,发现腰上已经有了赘肉。这些天在家里没有下力气,吃的又不少,竟然长肉了。
“要不你去县城看看郑先生?以前咱们村的教官,如今都高升县尉了。”他老娘试探问道。生怕伤了二狗的自尊心。
张二狗对这个问题上倒是看得很淡,对他来说抱大腿不算什么。何况郑教官的确带过他们的体育课。既然有师生之谊,人家现在又是县尉,去拜访一下总在情理之中。他应承老娘道:“娘,我明日就去县上。”
“家中新摘的瓜果蔬菜带些去,人家现在想必啥都不缺了,不过总要表表咱们的心意。”张家妈关照道。
军营也是个小社会,张二狗早就懂了这些人情世故,当然知道不能空手过去。
翌日一早。张二狗被老娘叫醒,看看天色还是蒙蒙亮,只得半梦半醒地洗漱妥当,背了沉甸甸的背篓,再往县城走去。直走出大半路程,天色才亮了起来,他的精神头总算能够提起来了。
村里的郑教官名为郑直。是崇祯十六年山西入伍的兵。他运气不好,同一年就负了伤,一到山东就转入村学当个教官。那时候政改还没推进,各地的乡勇、巡检司都还是纸面上的东西,县尉也是文官出任。
后来上头改革计划敲定,各县县尉改文职武官。管巡检司和乡勇一摊,归属于大都督府总训导部。如此一来,各县都需要能够识文断字的“武将”,郑直在军中启蒙读书,后来自学也还算读写无碍。这才选为了潍县尉。
这些年来他在任上也的确算是尽职尽力,为人正直。颇得乡人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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