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又齐齐看向周子秋,这位县令大人平日里算不得威风,胆小怕事,便是邺城的富户们,也敢在周子秋面前耀武扬威。可这一刻,在狂风中。在黑暗中,周子秋的声音竟然掷地有声。
他们当然是男人,他们心中也明白,如果齐律真的遇难,等待他们的也同样是命在旦夕,城主身死,属下苟活,这世间便没有这样的道理。
只是自家县令平日里是个胆小怕事的,倒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说出这般豪言壮语来。还别说,听起来倒真的提神的紧。与其逃回去憋屈的死,倒不如与歹人拼上一拼。
他们的亲人都在城中,若是由着歹人胡作非为,他们还算男人吗?
“我等任凭大人调遣。”差役最终齐声道。周子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戾气来,他这辈子所图的便是个‘稳’字。当官求稳,百姓日子求稳,旱灾涝灾也求个稳妥度过。他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机会做出这般有血有肉的事情来。
便是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轻伤的兄弟留下来照顾重伤的兄弟,待天明后,你们火速回城,告诉城中兄弟,一定要尽快修补城墙。”周子秋语气极快的吩咐,随后握了握拳,随后长腿一迈,冲进了夜色中。
差役们迅速动作起来。
片刻后,几十个还能上阵的差役也冲进黑夜中,紧追周子秋而去。
***
邺城,齐氏新宅。
“……剿灭,齐氏余孽。”权笙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可以说出这般掷地有声,气势磅礴的话语。
似乎从小到大,他都在母亲的长姐严厉目光和唠叨声中长大。不管他做什么,长姐一定会挑三拣四,母亲一定会唉声叹气的附和长姐。所以权笙说话越发的小心翼翼。在外人面前,权家公子是谦谦君子,可权笙自己知道,那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其实他的本性是懦弱的。
若不是本性懦弱,最终又怎会真的娶了谢玉进门。
他明明知道谢玉的真面目。
明明清楚这一切都是谢玉的算计,那所谓的‘生米煮成熟饭’也是谢玉的孤注一掷。只要他咬紧了牙关,无论如何不点头,也便不会娶了谢玉那样一个女人进门,日子过的也不会这般憋屈窝火了。
可是,在长姐面前,他不敢开口。
最终,这门亲事还是被长姐敲定了。
其实权笙最恨的不是自己娶进门的谢玉,也不是从来对他指手划脚的长姐和母亲,而是……齐律。
人就是这样,心中总会攀比,他自己心中也会不由自主拿谢玉和谢珂相比。旁人自然也会拿他和齐律相比。最终的结论是……谢珂是嫡出,嫁妆如山。谢玉的庶出,嫁妆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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