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初照,金轮初生,广域沙洲这片被鲜血和悔恨淹没的土地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臧牛卧在沙漠上品尝着今日第一口新鲜的砂砾,然后翻着白眼看着身侧的少年。
少年一身黑色劲装,血色长枪从右肩胛骨向左下垂着,一根细长的红线将它的身躯束缚在听夜的身上。
听夜眼眸微冷,面容平静,似是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情绪的波澜。
血枪的枪身很硬,冰冷的触觉让听夜的神智保持着清醒。灵器有灵,在磨合了一个晚上之后血枪认可了听夜的气息,在光芒的照耀下那杆长枪的枪身上似有纹路在流转,暗黑色的枪身泛着金黄,扑面而来一股冷峻的杀意。
听夜看着远处的天空平稳呼吸,日升月落,斗转星移,第七批也算是大人物,死去之后丹田会形成结界,既是保护灵魂也能形成一种隔绝,不被外人发现从而等待复活的可能。所以一般情况下这类人的遗物很难获得,而一旦被发现只需要跟着气息摸索着寻找就没有错;但是他没有能力分辨出真假,所以便一直没有抉择好要去往哪个方向。
闭目凝神,听夜感受着四周的振动,他手中罗盘指针的颤动频率能够感知极为微小的频率,加上那杆枪和一个保命灵符,这是他唯一的行囊。
新的一天来了。
听夜睁开眼,脚步在空中胡乱地踩着,虽然他还没有到御空境,甚至都没有到逍遥境,但是他已然能短暂地浮在空中了。
脱离了沙漠的干扰,听夜感觉自己被一股浑浊的气流所包裹,他分辨着那从天地中传来的气息做着分析,随后将目光投向臧牛。
臧牛有气无力地丢了丢尾巴,听夜不太明白它的意思。
昨天被淑离刺伤之后他的心反而坚定了,虽然他没有做好争夺的准备,拿到遗物之后他也不打算毁掉尸体残留在原地的意识;他知道他这样是不成熟的行为,但是他很难让自己变成那模样。看着这个世界荒唐是一回事,融入规则一起疯狂是另一回事。
他只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却不想伤害他们,甚至他还想在得到器物之后再还回去,毕竟他不需要,而那器物却是他们的本命。
听夜幽幽地叹了口气,以前他只想做冢夜的剑侍,陪他一路浪迹,为她披荆斩棘,但是现在想来他还是太天真了,没有什么是非黑即白的,难怪每年的剑侍考核他都通不过,不是实力,甚至不是道心,而是他思想的狭隘。
以他的资质在青鸾宫的资源堆积之下存在境也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但是他道心浮躁不稳定,幼稚而天真,不适合做一方主宰,所以一直没有在他身上有所倾注。
对此听夜很明白,数亿年的传承滥用资源的惨剧已经成为民间戏曲的一部分了,什么大宗门弟子强抢民女被寒门子弟得逆天传承灭门,那时上千年间民间一直觉得寒门子弟才是最厉害的,天赋反而像是儿戏,甚至一些宗门的收徒标准也因那些事故从看天赋变成了看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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