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木宁转头看向顾知胤。

他坐在窗边，衬衫衣袖挽在手肘，衣领散开，露出一片锁骨，闭眼支着额，慵懒而随性。

“顾叔叔，你对宋恒还挺好的。”

顾知胤眼皮都不掀，冷淡敷衍，“喝多了。”

木宁听出来，他的意思是，他喝多了，才给宋恒付药费，给他找厨子补充营养。

呵呵，那这酒还真醉人。

知道他要面子，木宁没有点穿他。

司机把车开进别墅大院，轻声提醒道，“顾先生，小夫人，到家了。”

木宁打开车门，见顾知胤仍坐着没动，下车动作一顿，疑惑的叫了他一声，“顾叔叔？”

顾知胤没有回应。

木宁察觉不对劲，打开车里灯光，看见顾知胤眉心紧蹙，脸色苍白的紧闭双眼，呼吸略微急促。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木宁慌忙凑过去，伸手贴了贴他的脸颊。

他喝了酒体温有些偏高，但不至于发烧。

“是不是头疼？”

顾知胤闷哼了一声。

木宁立即去配备的药箱里拿药，倒了两颗给他，拧开水瓶，喂他吃下。

顾知胤靠在她肩头，脸依旧惨白惨白。

木宁捧着他的脸，给他轻轻按揉起来。

小时候的开颅手术，给顾知胤留下了后遗症，让他间歇性头疼，特别是工作压力大的时候，严重得一晚上睡不着。

自从上次路德给他动过手术后，很久没有发作了，怎么又开始了？

顾知胤一声不吭，呼吸渐渐平稳。

木宁轻声问，“好点了吗？”

好半天，顾知胤握住她的手，睁开惺忪的眼，温声说，“我没事。”

“要不要再休息会儿？”

他摇了摇头。

木宁给他顺了下头发，“那我们回家。”

“嗯。”

他打开车门下去，木宁跟在他身后，看见他身形晃了晃，急忙冲上去扶他。

“怎么回事，真喝多了？”

顾知胤停顿了下，皱了皱眉，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摇了下头，伸手把木宁夹在腋下。

木宁生怕他摔了，双手圈紧他的腰，扶着他进了别墅。

可木宁心里觉得奇怪，吃饭的时候她全程都在，以她对顾知胤了解，那点酒还不至于让他喝醉。

怎么会到走路都走不稳的地步。

整个晚上，木宁都觉得他有点恍惚。

一直到第二天，木宁观察他，发现症状更严重。

他回家喝水时，不小心把水洒出去，淌了一桌。

洗澡的时候，沐浴露被他弄掉在地上。

睡觉前忘记自己手机落在哪了。

木宁实在没忍住，趁他躺在床上看书，趴过去问他怎么了。

顾知胤一脸莫名，“什么？”

“你这两天怎么了，感觉你很不对劲。”

“不是忘这个，就是落那个，你平时没这么马虎毛躁。”

顾知胤表情没有变化，翻着书页，神色平静淡然，“可能有点累。”

木宁抿了抿唇。

顾知胤抬眸看了她一眼，放下书，把她搂进怀里，轻声哄着，“睡觉，别熬夜。”

木宁的手指戳着他的胸膛，“你要多注意休息，又不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身体经得起几下造？”

“……”

顾知胤脸色深沉，“在宁宁心里我很老？”

木宁实话实说，“那倒没有。”

男人三十而立，正值当年。

“不过你还是去做个全身检查，让我放心一点。”

顾知胤多年抽烟酗酒，又长期处在高压环境下，身体多少有些小毛病。

上回为了救她，身体支离破碎，即便现在恢复好了，也大不如从前。

很容易感到疲惫，从珑城回来，他还在会议上晕过去。

顾知胤轻笑，眼眸幽深，“我身体好不好，宁宁不是知道？”

“别贫嘴，明天你还是去医院……”

顾知胤不等她说完，翻身把她压下，“别等明天，现在给你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