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们还有什么资格看不起陶公呢?我们这样身份的人……只配当一个影子……呵呵……也是可笑啊……”
说到这里,梅落苦笑了起来,心中不禁覆了一层阴霾。
到此,羽化不免心疼,或许是刚才自己语言激进,真真是伤害到了对方脆弱的内心。
“舍不得是心魔的第二层,凡人都舍不得曾经的精彩、不逮的岁月,舍不得居高时的虚荣、得意处的掌声。你若是不喜欢陶公这个人的话,那么咱们就来说说那个稍微圆滑,知道如何在官场自处的另一个文人雅士,乐天居士。他在朝为官时,文采了得,他的诗文中曾有表述‘世间大有虚荣贵,百岁无君一日欢。’可有所指,舍不得虚荣的人始终无法客观的认识自己,他缺乏自知之明并太高估自己的长处,从而也失去了真正的追求。相反,一个能抛开虚荣的人,心中又有何苦可言?”
此话一出,梅落哑然,因为他知道羽化这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内心所想,偏偏要找能够堵住自己嘴巴的例证伟人,堵得自己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你很生气吗?”
看着梅落虽不言语,可是脸上却写满了不爽,羽化也不惯着,索性就问到了脸上。
“我……不能生气吗?”
“你生气说明了对现状你还么有那么不满,证明你觉得现在的日子还能过对吗?”
“的确如此,我觉得自己这样子还能活得下去,有时候想想,不折腾日子也不是不能过,索性也就妥协了。”
那么妥协了一次,妥协了两次,一次次被人犯境都是对你底线的试探,看你可以妥协,看你可以接受,接下来的侵犯只会变本加厉。”
羽化冷哼一声,对于梅落这样的回答,他有些不满。
“那又如何呢?你也说了,心魔将至,困顿人心,我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做不到你那么高的修为,能够事事归顺自己的内心,在强权强压之下,我手无缚鸡之力时,唯有屈服了。”
“是吗?真的是如此吗?还是说对自己努力得来的一切你放不下,对于自己战胜对手的胜利果实,你已经在内心上告知自己是一个王者存在,被架的那么高,你输不起了呢?”
“我……确实,我得来一切太不容易,一路杀伐过来,披荆斩尽,伤痕累累,又岂是随意就能够放得下呢?还有,我若是轻易放下了,我的娘亲该怎么活?做人总不能那么自私吧,若是无牵无挂还好,可是,当人有了软肋,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就变得身不由己了。”
“是啊……你还有母亲要守护,那些人正是捏住你的软肋,才让你无法动弹……”
“凡事若是真的求一个清净,随意说放下就放下的话,那就太简单了,可是……人生在世有几个能说不被世俗所裹挟的呢?若是真的能够做到了无牵挂的话,除非出嫁当了和尚,不问世俗,或许那才是真的清净,而我……只要还有真心爱的人还在,就一定要为他们好好考虑下……”
“他们?”
说到这里,羽化一愣,所想梅落除了一个母亲,这世间还有让他牵挂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