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玄月眼看有破绽,缓缓走上前去,拍了拍武玄侯的肩膀,温声道——
“二哥,你本性不坏,只是耳根子有点软,大概是因为从小生活在恐惧中,对人际关系极为敏感,其实……父尊是知道你的身世,这才把武怀秀留在了你的身边,是希望有武大人的陪伴你的人生会多一点温暖和安全感,而娘亲呢?她从小教育我,不要跟你争高低,那个时候我小,不知道分寸,现在想想我明白了娘亲的苦心,她也是知道你的身世,所以才时常嘱咐我,不要老再你眼前晃,也不要与你起争执,因为,我的存在,父尊和娘亲对我的爱,会无形中刺痛你……所以,二哥,你换个角度来看世界,其实大家都是友善的,大家都在顾及你的处境,除了……大娘……”
武玄侯怒眉抿嘴,眼前这一切颠覆他人生观的事情,让他脑子混乱,根本无法判断,到底这世间是非黑白,是对是错。
武玄月眼神勾了勾武玄侯手中发抖握着的利刀,她抬眸正视,郑重其事道——
“二哥,若是真的下不了迷惘不知归处时,最好的办法就是问一问你的本心——你真的下得去手,杀了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吗?”
此话一出,武玄侯惊颤眼眸,他茫然而视,嘴巴抖索。
“我……我……”
武玄月侧了侧身子,竟然给武玄侯腾出了一个空,随其选择。
“既然你能够下得去心,那就去吧——”
此时的武玄侯浑身战斗,他举着刀的手都更加剧烈,他吃力迈开步伐,眼看自己手中的刀距离武怀秀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刺进对方的胸腔中。
而站在一旁的武玄月眉头皱的老高,心脏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
颤颤巍巍的刀子举起,武玄侯闭眼绝望,最后一下奋力,鲜血四溅,终于他还是下了手……
武玄月非常失望,一个箭步冲上去,却在她眼神落在刀子时,整个人都呆了——
这刀子是插进了人的胸腔不假,却是插进了武玄侯自己的胸腔中!
武玄侯狞笑苍然,鲜血四流——
“呵呵~看来我……还是不适合当一个王者……正如你说的一般,我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听不得胖人蛊惑——竟没想我人生最后一次蛊惑言辞,竟是出自于武玄月之后,而我却觉得甘之若饴!真士可悲到可笑……”
说着,武玄侯扑通一声摔落在地,他胸口的鲜血汩汩直流,而附在身上穷奇恼羞成怒。
穷奇用着武玄侯的脸,疯狂怒骂:“又是一个废物!你们冥王一族都是些废物!!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枉费了我这些年的心血!”
而这一次,一脚踩在穷奇脸上的人变成了武玄月。
武玄月烦躁皱眉,伸手间轻轻松松抽出了那穷奇的魂气。
这一刻,乌云散去,天朗月明,星空灿烂。
朱雀南飞去,朱雀七星阵收阵之势,七星君精疲力竭,她们虽是喜悦兴奋,却各个直不起要来,累垮了去。
武玄月一手攥着那穷奇的魂气球,大步流星向纳兰若叶方向走去。
武玄月这方刚停下脚步,欲要合谷礼之,纳兰若叶已经明白对方的来意,当即举手免礼,接话道——
“二小姐不必多礼,我这就为二公子诊治,他元神尚在,可以救得活,二小姐放心!”
听到这里,武玄月长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她的眼神又勾了勾曹云飞的方向。
纳兰若叶掩面而笑,当即接话道:“曹镇主更无大碍,他根骨强健,我派人煎几服汤药,卧床休养三日便可痊愈。”
安顿完自己挂念之人,武玄月合谷礼之:“那就麻烦纳兰师尊了,月儿代二哥和曹镇主谢过纳兰师尊!”
若叶点头示意,也不矫情,这就款款而去,为武玄侯诊治。
武玄月转头目光而去,刚刚好与纳兰幽梦不期而遇。
幽梦还是一如冷若冰霜的脸,似乎这王者都是这样一张扑克脸。
武玄月弓腰行礼,问之:“小姨……不是!纳兰至尊——这穷奇的魂气实在不宜留在人间,贻害万年,祸乱一方,不如就让月儿用天灵地罗大轮盘将其送还到灵域,至尊意下如何?”
纳兰幽梦盘坐依旧,她微抬下巴,故装玄虚,有意停顿良久,直勾勾地盯着武玄月的举措,知道对方感到局促时,她才开口道——
“就按你说的般,辛苦二小姐了——再为我天门操劳一场!”
武玄月埋头舒气,应声接令道:“是!月儿这就去办!”
说着,武玄月转身蹬脚,向兰室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