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侯爵低头练书法,缓缓道:“这些时日,皇妹怀有身孕,嫁妆婚庆诸事劳顿,也怕惊动了胎气吗?孤王听老太医说,这不足月的胎儿最不安稳,母体稍有不慎,孩子便容易滑胎,皇妹光顾着婚礼风光,这肚子里的孩子,皇妹有没有想过安危呢?”
此话一出,上官金阳惊叱,她没有想到今天皇兄传召,竟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上官金阳不屑一顾,冷呵呵笑道:“这孽障掉了也就掉了,我不过是借着他的由头,嫁进他武府中,若是留着这孽障,日后势必会成为我人生的绊脚石,掉了也就掉了,本公主一点都不心疼。”
听到这里,上官侯爵停笔,他缓缓抬头,鹰视而瞪,慢条斯理道:“说什么胡话呢?你以为自己肚子里的是跳板!其实不然,他不仅仅是你婚姻的跳板,还是你的保命符!虽然这孩子不是武明道的孩子,但是外人又有几人知晓?你若是诞下这个孩子,借着武明道名,他就是武明道的孩子!”
上官金阳怒眉睁目,好声没好气道:“本公主高贵,怎么可能生下贱奴的孩子!他若是出世,就是本公主一生的污点!我留着它的骨血,这辈子在武府就抬不起头来!”
上官侯爵冷呵一声道:“那是自己这样认为!孩子是谁人总归无错……金阳听皇兄一句劝,改改你的张扬任性的个性吧,马上就要为人妻为人母了,怎么说话还是这般没头没脑呢?孩子是你绑住武明道的筹码,你若是连这最后的筹码都不要了,你以为就凭你那高贵的身份,还有自以为是的个性,武明道真的会愿意娶你吗?”
上官侯爵这一番话真的很伤人,而就是这伤人的话,倒是让人清醒。
上官金阳惊诧万分,她瞠目结舌,皱眉咬牙。
上官侯爵一番话,然若一把刀子,深深刺痛了上官金阳的内心。
上官金阳虽然任性跋扈,但不是真的蠢——
这几日与武明道接触,上官金阳自顾自开心,而对方大多是勉为其难的敷衍态度。
再杀的人,也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抵触情绪。
上官金阳何尝不需要武明道的温存与关怀,她时常作妖,不过是想引起来武明道的注意力,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刁钻挑剔,越是麻烦下面人,越是引发武明道的反感。
武明道嘴上不说什么,可是上官金阳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武明道胸怀大志,更是关怀众生,他最看不惯恃强凌弱,仗势欺人的行为——
无疑,上官金阳自以为是的举动,全都击中了武明道的痛点,他越发看不惯上官金阳的骄纵任性的公主脾气。
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上官金阳纠缠殆尽,求而不得;
武明道摆脱不得,消极敷衍。
两个人的关系,就这样微妙地维持着,不知道何时会因为什么事情,突然间就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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